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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明月扭过头,看向一脸难容之色的王日耀,却是笑道:“这么快就顶不住气了!看来还是年轻啊。”

王日耀却是很佩服这位北城家的二爷,听父亲说,北城家家主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勉强守家,而老三却是癫狂的脾性,不足为虑,只有这位放荡不羁的二爷才是真正的藏而不露,现在看来,此人如果不是大愚之人,就是心机深沉的可怕。

王日耀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了,云天要塞的大战,他也是参与的,随后征伐李唐叛军,他也参与过,但是无论哪一次,却都不及这一次的凶险,而原因则全因为眼前这人。

作为钦差副使,王日耀可是全程参与了一系列的决策,帝国在楚州的局面并不乐观,之前折损的精锐太多,已是大伤了元气,而且帝国在楚州面对的敌人太多了,李唐,圣教,贵族叛军,还有那些人心不稳的门阀。

可以说这局面烂的不能在烂了,而最最可恶的就是平安侯冷卓居然在这个时候摆了他们一道,官仓私有,甚至他还怀疑对方故意放弃楚西防线,让圣教大军得以雄踞湘水西岸,随时可能打过湘水一线,威逼朱雀府。

北方,接连覆灭数个地方师团,李唐此次南下的八个折冲府兵分三路,可谓是一路势不可挡,而他们手中,可战的兵力,不足十万,将全部新兵算上,倒是凑出不少兵马来,但是这些兵马有多少战力,大家都心里有数。

而这还不是最紧迫的,之前的几次大战,已经将朱雀府的几大武库都搬空了,甚至粮银方面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上次战败,还拖欠一笔庞大的抚恤,而没有钱,更是招不来兵。

简单的来说,就是外敌多多,而内部却是空虚无比,钱,粮,兵马,就好似一个死节循环,根本就无法解决,在他看来,楚州的局面衍变成这样,某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偏偏的,却没人能拿其有办法。

“世叔,有些话我憋了好久了,实在是不说不快!”王日耀还是忍不住了,因为眼下的局面继续下去几乎就是一个死局,哪怕是破釜沉舟,他也不看好最后的结局。

“那就说出来,总是憋着,可容易憋坏的!”北城明月依旧那般玩世不恭的道。

“世叔的想法我能明白一些,北面三府面对李唐精锐根本就守不住,反而会被逐一击破,放弃守城,坚壁清野,拉长敌后方,这些我都能理解,倚靠朱雀大城做最后的决战,破釜沉舟,我也明白,但是齐聚二十余万大军,加上拉拢的青壮,却是足有三十万人!”

“眼下朱雀府可调用的粮草,器械,兵甲根本就不足武装,供养如此多的兵马,哪怕就算是节衣缩食,限制口粮,也吃用不到一个月?而城中百姓就算有些存粮,也不是很多!”

北城明月听着,最后却是道:“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在问,为什么不去找平安侯,他霸占着南平仓,霸占着朱雀城近半粮食供应,而且现在还掌握着一个巨大的军械,兵甲来源,同时他还拥有一支颇为精锐的兵马,拉拢平安侯,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是么?甚至打这个决战,胜算也能多上一两成。”

王日耀点了点头,他虽是初来乍到,但是也听闻了冷卓在楚西凭借一众辎重营新兵居然在云县重创圣教大军,让圣教大军横扫西岩府的攻势为之一挫,而从一些资料上看,如今在楚西的大部分军事力量,都跟平安侯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在帝国惨败之际,几乎是此人撑起了楚州的局势。

对于冷卓的军事才华,早在云天要塞时就得到了证实,被北胡霸占的云天要塞北关,就是对方那天马行空的打法夺回的,为帝国重新夺回了东北地方上的主动,而如果当时夺回云天北关,帝国很可能要在云天要塞派遣一支禁军军团来防御南关,如被针毡的感觉可不舒服。

但是此刻,一系列的决议,却都将冷卓排斥在外,这简直就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