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入道?”柯成江眼中溢满悲伤,“我若入道,该以何自居?”

“……”楚时茶望着他:“师弟,不要执迷不悟。”

柯成江撑着那把桐花伞,下山,走到某处,见到被血海包围的一朵花,柯成江将伞搁到它面前、盖住了它,并加入自己的感悟:“你又有什么罪呢?”

顿时雪山落花,他怜花入道。

试镜结束。

导演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编剧没说话,喝了口水。倒是旁边一窍不通的投资人拍手称赞:“很不错啊,完全演出了一个悲悯爱人的仙君啊。”

副导演哈哈笑起来:“确实不错,有点感觉。导演怎么觉得?”

柯成江可怜楚楚看着导演:“请导演指点一二。”

导演偏过头,十分不给他面子:“下一个,时间很宝贵。”

柯成江脸色顿时青了,他本来还想拖一会儿时间,好让楚时茶发病,没想到钱平这么不给面子,他只好尴尬笑笑,坐回原来的位置。

楚时茶把试镜剧本放好,吸了口气,身体逐渐放松下来。脑海里不断涌入另一个人的出生到死亡,情绪如同复制、粘贴,从顾长留身上回馈到楚时茶身上,再次睁眼时,他的周身气质变得更淡,俨然成为了另一个人。

顾寒鉴瞬间瞳孔紧缩,视线离不开他。

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深深吸引,以至于反应许久,才回过神来,磕磕巴巴问出问题:“不用自我介绍了,直接解释你对怜花仙君的看法。”

楚时茶声音冷然、缓慢且沉稳:“他被天道偏爱,灵力充沛,父母双亡后寄居在容家。后天情感匮乏让他缺少常人情绪,他并不在乎是否入道,对他来说,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是更为重要的事情。在此认知上,他比孩童还不如,故而反应清淡、给人一种神秘感。”

导演吐了口气,笔尖摩挲在纸上:“那你如何看待怜花入道,你先说说看。”

“怜花入道,是后人给的称谓,于他而言便是枷锁。仙魔大战,他屠戮万人,已是极恶,他并非怜花,而是找不到自己活着的价值,认为此时死去便可轻松。却不想天道偏爱无情之人,迫使他入道。”

他的答案与柯成江南辕北辙,任谁听了都觉得是玩笑——一代仙君,何以如此心态?

但导演和编剧都在一瞬间狂喜,双目炙热,甚至迫不及待跟他说:“希望你演技不错。”

唯有顾寒鉴忧心忡忡、一言不发抿着唇,眉头紧蹙,活像是被人抢了老婆一样。

楚时茶淡淡扫过他一眼,眉目间冷漠令他心陡然一跳,五脏六腑像是冻僵了,生出一股悲哀。

他对着柯成江点了点头,十分客气道:“麻烦你了。”

柯成江不爽接过剧本,在剧本边上留下了粗暴的折痕,他无比愤怒地想:“怎么还不病发?早知道多加点剂量了,烦死了!”

就在柯成江恶毒想着的时候,楚时茶对上他目光,缓慢、暗黑、轻蔑的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