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叹了口气,“甚至,都凹进去了。”
裘神医胆战心惊地看向太子妃的肚子,是有些瘦。不过很多人怀子的前两个月,都不会变胖,反而还会显出瘦态。
他慢慢把手搭在了太子妃的手腕上,脸色逐渐变青,一会又黑如锅底,最后又摇着头叹了口气。
“怎么还叹上气了?”杨裕问。
太子叹气,杨裕没当回事。他这个主子,遇上顾衣时,整个人都不大正常,矫情的很。
但是一个神医叹气,就让人难以心安了。
杨裕急道:“你快说啊,娘娘身子到底怎么样?”
裘神医又看了眼太子,目光里承载了太多的东西。他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在心里同自己吵了半天,最后还是妥协了。
只问太子,“您对太子妃感情可深厚?”
这都不必太子回答。杨裕气道,“废话,殿下对太子妃,您还瞧不出来,一颗心全在娘娘身上呢。”
裘神医又叹了口气,问:“那是不是娘娘有不好的地方,您都可以接受?”
太子向前迈了一步,站到顾衣身边。他做事向来果决,这是第一次,他想问,又害怕听到什么坏的结果。
他以为裘神医说的是顾衣身子有哪里不好,悬着心问,“她哪里不好,你直说便是?”
“这、这不好说。您只说,您能不能接受?”
“能。”太子语气坚定,一字一句道,“无论什么,本王都能承受。”
若是顾衣得了什么重病,他会想尽办法,为顾衣诊治。
若治不好,这人间,顾衣在,他在。
“您能接受就好。”裘神医松了口气。
杨裕性子急,追着问,“到底是什么,你直接说便是。难道还能有什么,比殿下中蛊毒还难治?”
他也以为是顾衣身体有什么不适。
“比蛊虫还要难。”裘神医愁眉苦脸,“不是一回事。蛊虫尚且还有希望,可娘娘这事,就全看殿下自己怎么想了?”
太子体会出不对劲来,皱眉看着裘神医。
杨裕还在嘚嘚:“能有什么是殿下接受不了的,你直说便是。”
裘神医向后退了两步,他已经有了主意。
顾衣确实是怀上了,正好太子不能经房事,而且身子孱弱,即便上次同顾衣有了一次房事,也断不会有子嗣。顾衣这个孩子,太子要是能接受,也算白捡一个孩子。
何乐而不为?
他看向窗外淡淡的月光,还有月光下的树影,负手而立,“老奴曾游历至江南,见一梨树,其形甚怪。上面一半树枝挂满了梨,一半树枝却又挂着苹果。虽然模样怪异,但老奴大着胆子尝了尝,苹果的味道竟然出奇的好。”
太子眉头越皱越紧。
杨裕最后一点耐心即将用完:“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奴是想说,那梨树包容了苹果,把那苹果养大,那苹果竟也能吃出几分梨的味道。所以说,任何事情,莫要看的太重,一切随缘,随缘便是天意。”
裘神医提了药箱,躬身道:“再多的老奴不便多说了,告退。”
说完,不顾年龄大,急匆匆自己□□头走了。
太子和杨裕面面相觑,都不大懂什么意思。杨裕压根没往怀子这方面想,太子更不必说,对这些事情不过全靠一本画册,脑子里没多少东西,更想不明白裘神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