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无处可去,独自带着蓝忘机的遗体在荒郊野外游荡,望着昔日鲜活的生命变得冰冷沉寂,他就痛不欲生,一心想追随蓝忘机而去,想起江厌离送给他的红线,就把红线的一端拴在自己脚腕上,另一端系在蓝忘机脚腕上,红线锁姻缘,可保相爱的人白首不离,今生他无缘和爱人长相守,那么来生一定要找到他,和他一生一世不分离。
红线系好没多久,蓝忘机就出现了。
准确来说,出现的是蓝忘机的魂魄。
纵然只是爱人的魂魄,却也带给魏无羡深切而真实的安慰,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到那个人,按捺不住心头欢喜,直直扑了过去,与爱人相拥在一起。
蓝忘机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对兰陵金氏的怨恨陡增,他万万没想到金子勋会做如此卑鄙无耻的事,公然对人下杀手,他从前虽然理解魏无羡,但到底觉得魏无羡在百凤山打人有点鲁莽,而今看来,魏无羡也没错,兰陵金氏不留情面做事狠绝,也就怪不得魏无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怨恨过兰陵金氏后,蓝忘机关切又担忧的对魏无羡道:“魏婴,你这么杀了金子勋,兰陵金氏的人必不会善罢甘休,想必还会不断追杀你,我们该怎么办?”
魏无羡道:“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金家我都不怕他们,出来了还会怕?”
蓝忘机点点头,握住魏无羡的手:“无论如何,我始终在你身边。”
魏无羡欣慰笑笑,拉蓝忘机坐下,感慨道:“蓝湛,师姐送我们红线,真是送对了,要不是有它,或许我们就再也见不着了。”
蓝忘机道:“不错,是该好好谢谢江姑娘,只是……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在金麟台时,魏无羡因为蓝忘机的死而失去了理智,愤恨之下杀了金子勋,也没顾江厌离如何,现在想想,他禁不住担忧道:“我杀了金子勋,恐怕师姐和金子轩的婚事也办不成了,唉……”
他懊恼又自责的拍着脑袋:“为何我总是那么冲动?这一冲动,把师姐的婚事都毁了,她那么在意金子轩,一直想和他在一起,不行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蓝忘机拉住他道:“魏婴,你冷静一下,切莫冲动,你杀了金子勋,金家众人一定在大肆追捕你,你若回去,等于是自投罗网,何况就算回去了,金江两家恩怨既结,也于事无补了。”
魏无羡颓然坐在地上,脑海中乱糟糟一片,他怎么也想不到,欢欢喜喜来参加师姐的婚宴,竟然闹成了这样,蓝忘机没了,师姐的婚事也搅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来,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静下心来想一想,魏无羡也就明白了:“蓝湛,出了这么大的事,金光善是不可能放过我了,师姐和金子轩也不可能成亲了,金江两家的仇也结下了,蓝家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蓝忘机沉默的点了点头,却不作声。
魏无羡续道:“我们快回蓝家去,把这件事的始末告诉蓝先生和泽芜君。”
蓝忘机应道:“好,这便动身。”
魏无羡不能御剑,蓝忘机是灵体亦不能,只好雇了辆马车,快马加鞭的火速赶往姑苏,到了姑苏后,二人直奔云深不知处,快到前门时,一守门的蓝家弟子远远看到魏无羡,冲他挥了挥手:“魏公子!”
魏无羡到了那弟子跟前,急道:“师兄,蓝先生泽芜君可在?”
那弟子回答:“先前江宗主他们来了云深不知处,说了含光君去世的经过,先生和泽芜君非常气愤,与江宗主他们一道去兰陵了。”
蓝忘机赶忙问:“叔父和兄长去了兰陵?何时去的?”
弟子只闻蓝忘机的声音,却看不见人,觉得声音熟悉,便疑惑道:“谁在说话?”
“是我,蓝湛。”
“啊……含光君?含光君不是不在了么?”
那守门弟子修行时日尚短,法力也不高,又没开阴眼,自然看不见蓝忘机,蓝忘机说他在,那弟子忙开了阴眼,就看到了他,一见自家含光君,那弟子就伤心的流下了眼泪,还一个劲儿的骂兰陵金氏中人不得好死。
魏无羡和蓝忘机安慰了那弟子两句后,又雇了辆马车飞速往兰陵而去,到了兰陵,姑苏蓝氏、云梦江氏已经与兰陵金氏战成了一团,打斗激烈,魏无羡吹奏横笛引来怨气,助江蓝两家一臂之力,蓝忘机只是灵体,只能在一旁看着,替魏无羡担心,为叔父和兄长着急,替江蓝两家人祈祷,混战中刀光闪闪,灵气与怨气纵横交错缠至一处,蓝忘机只能闪躲,蓝曦臣怕自己的弟弟被伤到,就把他的魂魄收到了自己腰间的玉佩中,玉佩是上好的灵玉,可护人魂魄,蓝忘机被保护好了,江蓝两家人就再无顾忌,全力向金家人进攻,在两家合力围攻下,兰陵金氏遭受重创,江家宣泄了怨恨,蓝家也给蓝忘机报了仇,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