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去,双臂环抱,将江堰揽进怀里,而后微微用力,把人放到了床上,盖上被子。
搬运过程中,江堰的小呼噜声忽的断了,随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就搂住了他的手臂,而后软乎乎地叫:“大哥……”
江裴凉顿了顿,低声道:“什么事。”
江堰也不知道是醒了没醒,只很小声地嘀嘀咕咕:“你别和顾宴玩儿。”
声音不仅很小,听上去也没有底气的样子。
江裴凉微微蹙眉,有些诧异:“顾宴?”
“我,”江堰很坚定地说,“不喜欢他。”
“为什么?”江裴凉把他挥舞的手臂给塞回被子里去,平淡道:“因为他说你工作不好?”
上次的对话,他还记得。
只是没想到小孩是真的伤了自尊心,看来之后得好好处理了。
“不是……”江堰摇了摇头,突然很不高兴地说:“因为他要黏着你。”
“黏着我?”江裴凉伸手按了按他皱起来的眉心,沉沉道:“有谁比你黏?”
出差还要千里迢迢追过来给他找气受。
“那不一样。”江堰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宣布:“大哥只能给我黏。”
说罢,他就一倒,这次是彻彻底底睡了过去,呼吸声起伏平缓,像是熟睡了。
江裴凉顿住了。
这句话……
显然话里话外露出太多对兄弟而言不合适的占有欲了。
江裴凉怔楞了一下,心头浮上一个模糊的可能,在脑海中匆匆反复了几回,终究还是压抑不住,几乎有些急切地悄声道:“江堰?”
江堰没有应答,他睡着了。
江裴凉看着他熟睡的背影,舍不得叫醒,却又止不住的心乱如麻。
他喉结滚动两下,最后只是轻到仿佛一触即离般抚过江堰微颤的眼睫,江堰温热的呼吸打在他手指上,像点起一簇簇软和的小火苗。
灯光下,那毫不设防的神态过于信赖,江裴凉手指一紧,即使内心警铃不断响彻,还是不受控般俯身向前——
嘹亮的敲门声穿过客厅,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显。
江裴凉:“……”
顾宴站在门外,穿着睡袍,身上蔓着微微迷人的香味,抱着一摞文件,但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以往也有与江裴凉共事的经验,深知江裴凉出了名地重视工作,只要没有就寝,再晚讨论工作也会答应。
果然,房门应声而开,顾宴顿时调整好最迷人的角度,微微仰脸巧笑倩兮道:“裴凉,我对今早的商谈还有点疑问,你有空吗,讨论……”
他话尚未说完,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