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堰又使劲像毛毛虫一似的蠕动了几下,还是没能突出重围,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慌乱,又开始胡乱道:“我没准备好,明天,明天再……”
“哗啦”一声,江裴凉长臂一舒,从江堰的床头柜里取出了什么东西。
江堰看了一眼,顿时瞪起了眼:“你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很久以前。”江裴凉居高临下望着他,神色冷峻。
一切阻碍都已经拔除,二人之间不再会有困难,不管是任何意味上,他都不会容许新的障碍产生。
……况且,这些天,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至少他保证,他不会弄伤江堰。
“等等等等——”江堰仍在负隅顽抗,他蠕动了半天,成功挪开了一公分,又被轻而易举地揪着后颈拎回来了,整个人如同一只尖叫鸡:“我要裂开了!”
江裴凉:“你不会。”
他把人按实了,开始认真作业。
江堰还在嚷嚷:“他们还没睡!”
江裴凉:“我们先睡。”
江堰气息逐渐微弱:“大哥,明天,明天再……”
“江堰。”江裴凉冷冷地叫了一遍他的大名,嗓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他道:
“……想想你的所作所为!”
……
……
……
视野模糊中,江堰已发不出声音来,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干涩难当。
触目是江裴凉皱着眉的冷峻面庞,恍惚之间,门外家人们吵吵嚷嚷的声音还在持续,却仿佛非常渺远。
江堰在日升日落中,逐渐感到自己的内心软化,变成了一汪烤棉花糖。
他听着四周热热闹闹的声音,感受着面前人的存在,缓缓攥紧了手掌。
穿越的事情明明发生在一年多以前,却恍若非常遥远;刚开始的他认为这是一场惩罚,可现在,他却觉得这是上天对他慷慨的馈赠。
它给了自己一个完整的家,给了自己亲密的家人,也给了自己珍贵的朋友……
甚至给了自己一个不敢奢想的爱人。
他的前世太过孤独,而这一世却太过圆满,圆满到了一种他迟迟不敢相信的地步。这是他可以接受的吗?他不明白。
江堰觉得自己踩在云底,只有碰触到江裴凉,才有一丝确切的实感。
但不管明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要抓住它,再也不放。
“哥,”他伸出手臂,紧紧抱着江裴凉的脖颈,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