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陶然却半点不想听,吵闹不休,跟那群老头子的关系也闹得很僵。

所以他是一点都不想去老宅过什么成.人仪式的。

但平时几乎对他百依百顺的哥哥,唯独在这件事上,强硬得很,半分不容商量。

他说,“我是叛逆又混蛋,公认的。但是你,还需要许家的庇佑和支持,我没办法确保能真的护好你,这件事没得商量。”

反抗无果,只能妥协。

然后在一处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失控的大卡车径直冲了过来,瞬间将他们的车撞翻。

满地的碎玻璃,浑身剧烈的疼痛,嘈杂哄闹的人群声,嗡嗡直响的头。

一遍一遍在脑海中回演。

陶然眼睁睁看着他们坐的那辆车被一次次掀翻,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度的恐慌和不安中。

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像是陷入了一场永无止尽的噩梦循环。

晏池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几乎是疯了一般冲上床,拼命叫着,甚至用爪子在他身上刨着,试图把人弄醒,眼见都无效,直接冲进了卫生间,用一只小盆接了一些冷水。

陶然脑海里的声音渐渐清晰,里面的每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甚至连那天他身上穿的衣服,纽扣的朝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仪式虽然是临时备的,但是叔公们都在,这是大日子,由不得半分马虎。”

“我替你应下了仪式,有什么脾气回来之后再跟我发,今天不准任性。”

“老头子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在老宅等你,别学你哥我犯浑,许家以后是你的,十八岁了,该长大了……”

一句句话萦绕在他脑中,就像魔咒一样不停念叨着。

生日,仪式,老宅,临时……

这几个关键词被他记得死死的,可他似乎在什么地方也听到过类似的话。

陶然愣住了,脑中轰隆一下,可怕的噩梦循环终于被打破,周遭的一切就像是镜像一样,片片碎裂开来,陷入一片黑暗中。

他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隐隐约约又听到了那几个词。

整个人变得越发焦躁起来,究竟是在哪听过?

究竟还有谁说过?

突然,陶然顿下了脚步,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哥哥,可是被你害成这样的,差点死了,现在还没醒!”

“你说说看,当年出事的为什么不是你?普普通通一个生日还非得回老宅,纯属作的,好死不死走的那条路……”

“不过也好,起码保住了一条命,下次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幸运了……”

“啊!”陶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正好金毛用头顶着门,叼着一盆水进来,本来准备往他身上洒的,看到这一幕,瞬间放下水盆,冲了过来。

陶然喘的厉害,眼神还有些发飘,剧烈震动的瞳孔昭示了他现在的不安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