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感官后知后觉地恢复了正常,下一秒,他就被睡眠姿势不当导致的浑身酸胀和后脑疼痛击垮了。托尼“嗷”地一声捂着后腰重新躺下,头顶再次撞上身后的椅子,将它撞得挪出去了一段距离。没有椅子做缓冲,他的脑壳就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嘭”地和坚硬的地砖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可怜的托尼在还没清醒的状况下就遭到连续重击,他干脆利落地放弃了起身的想法,捂住后脑在地上打起滚来。

“贾维斯……”他艰难地咬着牙说,“发生了什么……”

“笼统地说,就是您在椅子和地板的夹缝间度过了这三周来质量最好的一次睡眠,先生。”贾维斯尽职尽责地出声解释。

“什么?睡眠?我?”托尼捂着脑袋坐起身,大脑慢半拍地回想起昨天的记忆——焦虑,呼吸困难,窒息,昏迷,戛然而止的荒唐梦境,以及那阵温暖得仿佛回归母体一般的舒适。

他捏了捏眉心,有些恍惚地喃喃道:“贾维斯,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有,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在我发病的时候对我做任何性质的动作。”

“我没有,先生。”贾维斯的声音显得有些无辜,“事实上,正是因为您的这条命令,我才会对昨天闯入大厦的不明身份人员无动于衷——除了录像之外。”

托尼愣了一下:“闯入大厦?”

“是的,先生。”贾维斯说,“依我所见,正是这个闯入者将您从焦虑症和噩梦中拯救了出来。”

“等等等等等等——”托尼不敢置信地拉长了声音,“你是在告诉我昨天晚上有个陌生人进到这里来了吗?——这栋楼的安保系统去哪了?哈皮呢?楼下的员工都瞎了?耶稣在上,我真不敢相信昨晚出现了一个大摇大摆的闯入者,而我却一无所知地睡着觉!”

“事实上,”贾维斯说,“这个闯入者并不是从大门进入的,而是从您旁边的窗外。”

托尼看了看一旁完好无损的全景落地封闭式玻璃窗,脸上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