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出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宋戎和孙永仁并排跟在后面,边走边小声嘀咕。

“今天是陈医生开业的好日子,咱们是不是该去送个花篮什么的,添添人气?”

“你是不是生怕陈医生不知道这店跟科长有关,是科长拜托玉老板送到他手里的?”

孙永仁尬笑几声,还在嘴硬:“也可以是我自己的行为嘛,不一定非要和头儿有关。”

宋戎了瞥他一眼:“你嘴上三句不离科长,有点功劳就沾沾自喜恨不得翘尾巴,陈医生还能瞧看不出来?”

“嘘,我不去送就是了。都是兄弟,别揭我短啊,头儿听到又要骂我了……”

前头的江月楼一直听着两人聊天,此时故意停住脚步,回头严肃地看着他们。

孙永仁做贼心虚,抢先拉着宋戎快步赶上,径直超过江月楼,往前走去。江月楼看着两人的背影,被他们给气笑了。

那人应该不喜欢什么花篮吧?他想。

心满意足的陈余之并不知道这些,还在招呼玉堂春:“进去坐坐?”

玉堂春笑着摆手:“不了,我还约了朋友,改天再来叨扰。”说罢便告辞离去。

目送着玉堂春的背影消失在街道上,陈余之又转头看向“余之堂”的牌匾,深呼吸一口气,朝着台阶走去,一步一步尤为慎重。

雕花门被推开,他的影子落在地上,被光影拉得异常高大。阳光从格子窗棂透窗而过,微小的尘埃在阳光下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