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从展公馆回到余之堂,到金大成来抓人这段时间,一共接待了八个病人。
其中三个一直和他在一楼,没有时间去二楼放鸦片,可以直接排除。另外五个中有位女士脚踏一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脚步声清脆,如果上楼,鞋跟的声音无法避免,也可以排除。还有个老汉,感染了风寒,从进门到离开一直咳嗽,几乎没有停过,显然也不是。
最后还剩下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年轻人,脸色蜡黄,很瘦,手上提着一个小箱子;一个是抱着孩子的女人,看起来质朴老实;还有一个是着长衫的中年人,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
那名中年人很胖,衣服几乎绷在身上,根本没有能放鸦片盒子的地方,可以排除。
那么年轻人的箱子,还有女人怀里的孩子都有可能成为匿藏鸦片的地方。
陈余之仔细思索过,当时这两人都跟着他上过二楼。年轻人趴在病床上做针灸治疗,而另一侧的女子则掀起衣服一角喂婴儿吃奶。
陈余之将之前写写画画的笔记本转过来推到江月楼面前,上面是一个女人的画像,十分肯定地对他说:“她就是放鸦片的人。”
“你确定?”江月楼见他直接给出答案,并没有继续分析这个女人的可疑之处,疑惑地问。
“我确定。”陈余之自信满满,“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喝的中药里有几味药是婴儿忌用的,我当时和她说得很清楚。她喂食孩子有毒的奶水,并不在乎孩子的安全和健康,这说明,婴儿只是她麻痹别人的手段,鸦片应该就藏在孩子的被单里。”
江月楼恍然大悟,看向他的眼神满是赞赏,夸道:“如果不做医生,你应该是个好警察。”
“我权当是夸奖。”陈余之笑了起来。
江月楼撕下那张画像,递给宋戎:“查,把她给我找出来。”
宋戎接过画像,答应一声便匆匆离去。屋内,只剩下江月楼和陈余之两人。
夜色寥寥。院中的一颗老树,枝叶被月光割碎,落了一地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