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有,所以你有弱点,”甘拭尘说,“如何,要合作吗?”
赵享载凑近了他,问了他一模一样的问题:“你没有想过我或许就是那个背叛者?或许跟你的模仿者沆瀣一气?”甘拭尘没有躲,反而亲密地贴了上去,几乎脸颊贴着脸颊,在他耳边低语。
“毕竟已经见识过真货了,你的审美会允许你通过别人杀死我吗,会允许我拙劣模仿者的存在吗 未来的赵市长?”
赵享载的喉咙里咕噜一声:“你对我的了解真让我兴奋不已。可以上你吗?”
甘拭尘戴起口罩,“我的怪癖里不包含跟死人做爱。”
###
医院的走廊里,患者跟家属挤满了大厅,一脸愁容。甘拭尘从他们当中走过,无数对生命的渴望在他身边拥挤着,尖叫着,他听得见,但无动于衷。
与其说他活着,不如说是没死。
因为没死,所以就活;
因为没被别人杀掉,所以就没死;
因为其他人都太弱,所以没能被其他人杀死。
只是这样而已。
他没有欲望,甚至没有愿望 找到背叛者这件事,更像是他身为队长应该背负的职责,一个对亡者的交代。红黛说他薄情寡义,他从不反驳,也不觉得需要反驳。
无论爱还是恨,他都不理解为什么要对他人付出如此浓厚的情感。
口袋里手机在响,是阿择打来的。特别小声地贴着话筒,好像怕被谁听到:“老板,他不信我的话,一定要当面见你,我只好把他打趴下了。他死也不撒手,又发了烧,好可怜的!”
啊,黑狗。甘拭尘差点儿忘了。
###
在进第五家事务所之前,黑狗被阿择拦住,问他为什么找吴甘。
“我有东西,要给他。”
阿择伸出手来:“给我吧,我给他。”
黑狗警惕地握紧了拳头。他记得阿择,他们不救甜哥,不是甜哥的朋友。
“不给。”
阿择也不强求:“是他叫我来的,告诉你不要找他了,回家去吧。”
黑狗从不跟陌生人交流,直盯盯地瞪着眼,时刻防卫。察觉到这一点,阿择咧嘴笑,指着自己的脸说:“是我送你去医院的哟,我不是坏人,”又指指裤子,“你看,我的裤子这么漂亮!”
黑狗不明白人好坏和裤子好不好看有什么联系,也不打算搞明白,但他想知道甜哥在哪儿,而这个人认识甜哥。
“带我去。”
他上前一步,阿择飞快地退了一步,有些苦恼:“我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如果你不打算把东西给我,也不打算回家,我只能又把你送进医院了哟?”
说完,手按上了刀柄。
###
“把他带回来吧。”甘拭尘对阿择说。如果“甜哥”是黑狗的愿望,那他就有必要负起责任:亲手粉碎这个愿望。
挂掉电话,他来到另一间单人病房,缺了右手的雀哥在床上昏迷,人事不省。
二当家下手不轻,用雀哥逼得于正文现身,企图将大安联合剩余的产业收入囊中。于正文也不是省油的灯,提前做了准备,转移了延夫人和部分资产,冒死上阵将弟弟捞了出来。
甘拭尘于是当了一把程咬金,半路上把两兄弟截了。于正文表示只要让他弟弟接受治疗,安全地醒过来,他什么都可以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