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猛从工作台上站起来,盯着甘拭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算这世界上全部人都会背叛你,阿虎也不会!”
“这跟他是否活着并没有关系。”
“你他妈就是这个意思!第一次问我时你就在怀疑了对吗?!怀疑唯一一个把你当兄长和师父去崇拜的人!”大猛吼道,吼完按住胸腔喘气。
甘拭尘淡淡地说:“如果他仍活着,如果那个‘净火’是他,我的怀疑有错吗?”
“证据呢?!”
“说得对,证据。”他贴近大猛的脸,“他确实已死的证据,你有吗?”
大猛语塞,同时也被迫陷入那段旧日回忆。
###
最先死去的是副队“狗”。
他像往常一样在没有任务的日子去买咖啡豆。这个人什么都不挑,就是爱喝咖啡,经常说退休后开个咖啡店,最好能搞成连锁的。
在战争刚平息后的小国度里难得风平浪静的日子,风平浪静的街道,风平浪静的小商店,一声爆炸,把半条街道夷为平地。
“狗”、店主、陌生路人的碎肉屑和咖啡豆混在一起,四散崩落。
眼前这只多疑的猫甚至收集这些骨肉屑去检验里面是否真有战友的DNA,然后如现在一般开始怀疑余下所有人:“谁知道他会去那里买咖啡?”“谁知道他会今天去?”
失去了“狗”,整个团队失去了粘合剂,成为各自抱团的一盘散沙,被各个击破只是时间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大猛如此痛恨净火的原因,身为队长,他从始至终什么都没做,永远独善其身,永远不顾他人死活。
大猛同时也痛恨自己,要是没跟阿虎吵那一架,或许结果也会不同。
接二连三地任务失败,大猛不禁萌生退意,劝说阿虎跟自己一起脱离血花。阿虎不愿意,坚持要跟那只猫一起查清楚谁在捣鬼。
“他只顾他自己,你跟着他他还要嫌你烦!还要怀疑你是内鬼!我就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他哪儿了?”说实话,这个问题现在大猛也不明白。
“虽然他没承认过,但他教我那么多,在我眼里就是师父,师父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阿虎理所当然地说。
“他再天才也不过是个人,还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你对他的崇拜太盲目了!”
“我们每个人都被他救过命,只要有他在任何任务都可以万无一失,这还不够吗?!”
“他救我们只是为了任务、为了不用再去跟新人组队罢了!你以为是对我们有感情吗?要不是有副队在,他早就把我们一股脑砍光了!现在副队没了,他还会管我们的死活吗?”
“他在查啊!当初为副队宁愿被人砍下一根手指,这还不够吗?他不是你说的那么无情无义,你把他想得太坏了!”
“是你把他想得太好了!”
两个人前所未有地争执,导致阿虎接到新任务却没跟任何人组队,孤身一人出发了。
他们的十三人小队会根据不同的任务形式分成不同组,大猛和阿虎因为性情相投、战斗方式互补,所以是最常搭档的两人。然而这次等大猛接到消息时,阿虎已经完成任务在回程路上。
“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歪了,这种节骨眼儿上自己去?!你怎么知道不是圈套?”
一语成谶,虽然大猛第一时间去接应,但为时已晚。
对方人数众多,装备精良,分路段设伏,为的就是绝对不留活口。
“对方有穿甲弹和轻型磁道弹!我们掌握的信息是假的!”载具很快就报废,阿虎咬牙切齿地说。他们这些雇佣兵常年活动在战争频发的国度,即使平日没有任务也会做好防护。加上副队的死不明不白,每个人都提高了警觉。
“营地的信号被切断了,没有救援,看来咱兄弟俩是得交代在这儿了。”
“谁他妈要跟你死在一堆儿啊!”一声低笑过后,已经身中数刀的阿虎将腿部外骨骼动力开到最大,一击将大猛踢出包围圈,“滚吧你!”
一声“阿虎”憋在胸腔里喊不出来,因为那一脚的力道让大猛飞出去撞断一棵树才停下来,肋骨和肩胛骨都断了。咬牙爬起来的瞬间,就看到子弹穿透阿虎的头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