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乔治抱着镜子,跪坐在地上,眼泪一滴滴坠落在老旧的地板上,染出一个个深色的圆。

“哥哥,回来。求求你,回来。梅林,让弗雷德回来。求求你,让弗雷德回来。”

乔治回忆着弗雷德说过的话,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欠扁地说道:“乔治,你要叫我哥哥。因为F在G的前面。”

24个英文字母,F的排序在G的前面,连韦斯莱夫人都不能告诉他们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但是弗雷德紧紧因为英文字母的排序,就一直自称是哥哥,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哥哥照顾弟弟的事情,除了那天晚上……

黄昏了。

金色的余晖照在窗户上,韦斯莱夫人敲了敲乔治的房门,“亲爱的,你需要吃一些东西。”这时候她隐约听到了门后面有什么碰撞声,“乔治,你已经一周没有吃东西了,我要闯进来了。”

她这么说道,一只手举着餐盘,耳朵贴在木头的门板上,倾听着屋内的声音。手有些酸了,韦斯莱夫人叹了口气,用空着的一只手掏出了魔杖打算来个阿拉霍洞开,但这时门颤颤悠悠得自动开启,露出屋子里黑漆漆的样子。

乔治的屋子乱得不成样儿,但韦斯莱夫人再也不会对着双胞胎大吼大叫了,有谁能理解乔治失去弗雷德的痛心呢?她是他们的妈妈,看着他们一刻也不离开彼此的长大。哦,她的的这一对双胞胎儿子……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彼此,只有一次护送哈利,乔治失去了一只耳朵,还有那场战役,他们失去了弗德雷。

魔杖尖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屋子,乔治一个人弓着身子在他们的“实验台”鼓捣什么,干锅上里烧着一锅铁锈色的溶液,一股腥臭味,闻着有些恶心。

“哦,你在做什么呢,亲爱的,这味道……”

她说着要走到窗边打算透透气,却发现窗户被封死了,她又转过头问乔治怎么回事。

乔治红色的短发由于一直没有打理,已经从脖子根长到了肩膀,他脸色苍白,连雀斑都变得很淡,不仔细看可能会认不出这就是格兰芬多的游走球之一。他用一只手撩开自己的刘海,嘴角挂着笑,“我在给弗雷德画画像,别开窗,现在还不能透风。”

魔法界的画像可不是有点素描技术就能会的,她走到乔治身边,看着屋子里不知何时多出的画架,木质的三角架子上已经放了一块被布盖蒙着画板,她伸出手要去掀开,但又被乔治阻止了。

“嘘,妈妈,弗雷德在睡觉,别打扰他。”

韦斯莱夫人注意到,当乔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出奇地温和,更要命的是他似乎真的认为弗雷德在睡觉,因为他说的英语是现在进行时。

乔治摸了摸画上的画布,小心翼翼得只碰了画框的最顶上那条边横框,轻柔的动作似乎在抚摸婴儿的头顶,眼神柔和充满着期待。

韦斯莱夫人眼睛又红了,她哽咽着看着脸色苍白有些虚弱的乔治,不提画像的事而是递过了菜盘,“你瞧瞧自己,应该吃一些东西。”

乔治耸了耸肩,笑着说:“我和弗雷德一起研制新型金丝雀饼干,吃了不少,一点都不饿。”

韦斯莱夫人终于受不了乔治的话和他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哭喊着:“弗雷德死了,他死了。”

乔治收起了嘴边的笑,有些长的头发,软软地搭在他的额头上,遮盖住了他棕绿色的双眼,他坚定地摇着头,肯定的说道:“不,他没死。”

韦斯莱夫人一把抱住了儿子,“乔治,我可怜的乔治。”她哭喊着乔治的名字,“弗雷德走了,但你要好好活着,他一定不希望看见你现在这样。”

而乔治只是一遍遍重复着,“不,他没死。”

等韦斯莱夫人离开后,乔治小心翼翼得揭开幕布,而画布上并不像乔治说的那样,有一个闭着眼睛沉睡的弗雷德,而是大片的红色。

炼金术:【Sour Painting】魔法界的灵魂画像,配方失传。

霍格沃兹的教学中早就遗失了炼金术的精髓,魔药是炼金术的分支,如果斯内普教授还活着,说不定能知道,可惜老蝙蝠也死了。

乔治摸着自己的脸,脑子里反复想着那些小点子,那些新奇的魔药配方总是让他们获得无限的快乐,可现在他发现,弗雷德走了,也带走了他们共同的灵感。他想不出新奇的配方,他的创造力,亦或者他们的创造力都随着弗雷德消失了。

“也许我应该试试更多的血,那些黑巫师总是宣扬纯血力量,希望这是真的。”

那画布上涂抹着的大片红色不是别的,正是乔治用自己的血,混合了别的他能想到的魔药而制成的颜料,毫无理论没有任何根据,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或许他早就疯了,他只是一遍遍在画布上涂着混合着自己血液的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