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里的嘴唇轻轻地贴在她的额头上,片刻即离开。
当罗兰抬起头的时候,她看清了劳里眼中的泪水——那倒不是他对她余情未尽,而是……
在哀悼青春的逝去。
只有在那种年纪,才能不管不顾、不计代价地去爱一个人。哪怕自己会像是一枝纤细蜡烛,被这种炽热的感情迅速燃尽。
在这一切过去之后,年轻人终于不再是原先那匹暴烈的野马,而是渐渐被生活架上了辔头……他才终于会明白:最喜爱的,不一定是最适合的。
“只有你会叫我特迪。”
当劳里时隔多日,再一次听见这个熟悉的称呼,他忍不住感慨:
“哦,我的乔,你永远是……”
“朋友!”
罗兰向劳里伸出手,指尖稍许和他的触了触。
“那么要好的朋友,我们一直都是。”
劳里顿时也笑,虽然他的笑容和哭没有什么两样。他点着头说:“一直如此,我一直听说着你的消息,乔,我心里一直在为你骄傲……”
他这样笑着说话的时候,罗兰几乎已经能听见他心底有个声音在放声大哭了。
——和过去做切割就是这样的。明知是剜心之痛,却又不得不为。
在劳里身后,人们三三两两地迈进马奇家的大门。
艾美·劳伦斯夫人正挽着贝思的手臂,她见到劳里和罗兰正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像一对斗鸡似的脸对着脸,忍不住轻轻掩口笑着,说:“夫君和乔还是和小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