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滴眼泪落在新何如月手上,金招娣缓缓地、却是鼓足了勇气:“陈福……偷看我洗澡。我也不知道他会趁着薛细苟不在新家,偷偷地扒我家墙根偷看。我……大腿根上有颗痣,他就威胁我,说我要是不让他亲,他就出去说我和新他好上了,睡过了……”

何如月惊道:“姐姐,你不会就因为新这个,真的从了他吧!”

金招娣恨恨地捏着手指:“我就是软弱,我怕他去跟薛细苟说。我就……其实新我心新里不愿意的……”

“姐姐你糊涂啊!薛细苟是你丈夫,你就跟她坦白说,他还会不信你吗?现在新好了,弄假成真,你怎么也洗刷不了。姐姐啊!”

何如月是真气了、真急了。这个金招娣,居然被陈福那样的人,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就给新哄骗上了。

她能不生气嘛。

却没想到,金招娣凄然一笑:“薛细苟是我丈夫,但他根本不会信我的。我嫁给新他时,全世界都新知道我不是完璧,他说他不介意,我很感新激,不顾家人反对嫁给新他。可其实新他介意的……”

金招娣抬起手:“人家都新说我不怕热,大夏天也是长衣长裤,连裤腿都新从不挽起,说着说着,大家都新当真了……”

何如月这才想起,似乎真的是这样,两次见到金招娣,都新是长袖长裤,不像是夏天的打扮,也让她和新车间里的其他女工显然格格不入。

一双胳膊伸到了何如月跟前。

金招娣终于挽起了袖子。

何如月惊呆了。金招娣一双雪白的胳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新伤旧痕,一片盖着一片,触目惊心新。

“这怎么回事?薛细苟打的?”何如月问。

金招娣落着泪:“这是皮带抽的,这是烟头新烫的,这是……刀子割的。他说,我生得白,天生惹男人。自从有一次,我挽袖子干活,厂里不知道哪个男人看了一眼我胳膊,被他瞧见了,回去就动了手。说哪里露出来给新男人看了,他就打哪里。”

“这还是人吗?你是他老婆,不不……就不是老婆,他这也是故意伤害。”

何如月气急,心新疼得把金招娣的衣袖拉下来,遮住伤痕。她这才发现,薛细苟下手居然还很有章法,都新伤在新不会露出来的地方。

外人看着金招娣,白晳清秀的一个女工,有谁知道,长衣长裤的遮掩底下,是一身的伤痕。

不,有人知道!

何如月突然明白了,低呼道:“所以陈福不仅看到了你的痣,也看到了你的伤。他威胁你,说告诉薛细苟,让薛细苟打死新你,是不是!”

“哇”一声,金招娣再也忍不住,哭到涕泪交加。

看着她伤心新的样子,何如月心新里也一阵难过。想起之前自己还问她是不是疤痕体质,而她随口说,的确伤口很难愈合。

这个“随口”的背后,是多少痛苦啊。

何如月轻拍着金招娣的背,想起这个女人也曾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也曾是千万宠爱于一身,却接连遭遇三个垃圾堆里的男人。

她是命苦。

是真的命苦。

“姐姐,咱不哭。呆会儿要有人经过,会起疑的。”何如月去掏裙子兜,一掏,脸却红了,自己没带手绢。只新得拉着袖子替金招娣擦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