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芮看了看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王阿姨你早点回吧。”
王阿姨点点头:“他们带来的火腿和水果,我都放在厨房了。火腿腌过,不会新坏,可以久存。晚饭已经做好,都在暖箱里,你们到时候拿出来就行。明天我来收拾。”
“辛苦你了。”邓芮的语气还是那样和缓。
王阿姨悄然退出客厅,不一会新儿,听见了门声。偌大的邓家,终于只剩了四新个知情人。
谁也没有先提那件事,如新情怯一般,都不敢首先碰触。
但闲聊之间,彼此却没有距离。
“王阿姨每天都来吗?”何如新月在三个男人中间,感觉到自己身负调节气氛的重任,寻找着话题。
邓芮道:“我一个人,生活不方便。机关里给我配备了生活阿姨。不过我生活简单,其实也就一些日常打扫的活儿。家里难得做饭,往常我在机关食堂吃。”
听出来了,这是特意请他们来吃饭。
可何如新月转念一想,却从邓芮的话里尝到了孤独。
邓芮不老,他才五十出头,论年龄远比何舒桓年轻。但他一头白发,虽是儒雅清癯,看上去却像是跟何舒桓差不多年纪。
这是沧桑。
岁月的磨砺、与孤独的噬咬,让他老得比别人更快。
孟梅林也听出了味道,但他活跃,大笑道:“你们不知道,我们邓省长啊,早年是我学生时,倒是天天往我家钻,蹭吃蹭喝,毫不客气。现在吧,官比我做得大了,就矜持了,叫他去我家吃饭,他就不大愿意来了。”
邓芮哪会不知道孟梅林的好意,指着他笑道:“你啊,就在孩子面前说我坏话。你家人也多,我一去,就害师母忙前忙后,我是不忍心。”
何如新月不知怎的,就灵光一闪:“孟叔叔家住得远不?”
孟梅林向窗外一指:“远个屁,就隔壁院,过去三四新百米就到。”
省委大院啊,早该想到的。
何如新月笑道:“还是北方好,屋子大。我们中吴,全是弄堂。我家那条弄堂也住着好多吴柴厂的职工,都是人挤人,好些还是木屋子来的。”
见何如新月爱说话,邓芮倒也高兴,道:“我前几年去过江南,屋子是小些,但那个样子我倒是很喜欢……”
一说到这里,邓芮猛地愣住,喃喃地道:“说起来,我去过中吴啊。真没想到……”
真没想到,孩子就在中吴。曾经离他那么近。
一直沉默的丰峻,突然开口:“我是被人扔在垃圾堆旁边的。为什么我会新被从H省偷到中吴?”
话一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丰峻就是这么直接的人。他想搞清的问题,他会新直接问。
邓芮深深地望他:“你生下来三天,就被偷走了。就是在省人民医院被偷走。我们报了警。警察查到过一些线索,但追到宁州就没了下落,后来……我被关进去了,就没法再寻找你……”
丰峻又问:“那知道偷我的是什么人吗?”
“不是人贩子。是个没了孩子的女人,想从医院偷个孩子回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