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热的时候栈道上依旧是清凉的,连虫鸣声都少有,阳光被树荫筛过,朦朦胧胧,落在叶子上像是金色的雪,她坐在金色的雪里,想了又想,终于想通了答案。

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的问题。没有谁做得不对,只是她有问题而已。

“换个角度,其实妈妈已经做得很棒了,她有努力照顾我,尝试每天关心我,给我留下了足够多的遗产……你不能想象一个人会为陌生人无偿洗衣做饭对不对?哪怕叫外卖还要费心选择呢。对她来说,她的人生轨迹里本来只应该有她自己,父亲或者我都只是多余的……对吧?”

钟梓星停了下来。

她说得太多了,她想。

她深吸一口气,“好了,我的故事结束了,现在你……”

“后来呢?”彼得忽然问。

钟梓星有些困惑。

“后来,按中国的年级制度你那时应该是高中,从年龄算你那时十四,后来发生了什么?”彼得一字一句认真问。

钟梓星想了想:“也没什么,那段时间妈妈那边的亲戚一直希望我能回去,由他们继续抚养我。我拒绝之后回去继续上学,他们只能用连绵不断的快递表达他们的关怀。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怨恨,我只是觉得自己……办不到去爱他们。”

既然如此,不要再见对谁都好。

于是她办理了休学手续。理由也很好找,心理问题之类的。她收拾了一晚上行李,最后只能承认她没有这个天赋。好像妈妈就不是这样,她虽然不会做饭不会洗碗不会清洁,但是收纳整理水平是大师级的,这点她不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