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才意识到这是血。
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次。艾裴丽带着点新奇感又舔了舔指尖,确定自己记住了这种味道才松开,对于这个第一次她抱着愉快的期待——大约是某种预兆?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女性的血液……什么的?总之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她这样想着。
等到晚上时,那个小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虽然触碰时还会有些许痛感残留,但艾裴丽觉得这没什么不好——她有很多年没有受过伤了,对于这种痛感她有些怀念,就像是一个久违的朋友突然来拜访,过往的情绪齐齐涌现,像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虽然看不见,但艾裴丽的生活其实并没有那么困难,独居的好处是她并不需要过多使用她的双腿——它们安静地呆在它们的位置上太久了,久到越来越不好用,既没有让她欣喜的知觉也没有能够被驱动的可能,存在感微弱到和艾裴丽挂在门外风干的野花一样。
要不是还必须坐轮椅,艾裴丽几乎想不起来自己是有腿的。
半个月一次的物资供给,四野都是毫无障碍物的荒野,再加上把活动范围局限在可控制的房屋周边,对比之下艾裴丽觉得这里的确比书上提到的城市更适合自己。
最初搬到荒原独居时的磕磕绊绊随着时间推移早已变成了游刃有余,自从她能够轻松地为自己做牛排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为自己添过大伤。
十年……足够让她对这片荒原非常熟悉。
运送物资的人每半个月来一次给她提供食物,她还记得最初的时候种类很多,多到她不能全部辨识完毕,后来才随着她的选择慢慢削减,最终变成了现在的规模。
然而至于自己是为什么会居住在荒原上,艾裴丽并不清楚,最初的记忆就是风声,风静默中的流动,飘忽的波动的无法捕捉的,就好像荒原的呼吸,时而舒缓,时而急促。
荒原一直是静默的。
再之后很久的某天,荒原的空气里充斥着压抑的呼吸声,有很多人来了又走,留给艾裴丽深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