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楚氏见了长公主,差点没忍住留下眼泪来。“哭什么?说起来这未尝不是珍哥儿和你的福气,射阳苦是苦了一点,可若是把这差事办好了,日后自然会有好处。”长公主能得皇帝看重和敬爱,可不单单凭着那几分血缘关系,靠得可是自己的眼界和经营。“母亲说的是。”楚氏擦了擦眼睛,露出了坚毅的神色来。

“我整理一份单子,你到时对照一下,免得有什么错漏之处,药材什么的都要带上,带多带全,总比到那里缺了强。你舅舅也是疼你的,特特地派了护卫和太医跟着你们夫妻俩,更别提药材之类的东西了。你已经长大嫁人了,做母亲也没什么好教你了,除了叮嘱之外也做不了什么。华姐儿你可想好怎么安置了?”长公主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我已经和太太说过了,把华姐儿留在京城,教给太太教养。我想夫君大概也是这么个意思。”楚氏狠了狠心,开口道。

“这才对,华姐儿是你和珍哥儿第一个孩子,虽是个姑娘,但是这意义可非同一般。你的婆婆是个和善人,见识规矩也是极好的,况且我也能替你看顾些,你和珍哥儿只管放心做好该做的事情。”长公主露出淡淡的笑容来,她的女儿果然是极好的。母女俩说到掌灯时分,长公主才依依不舍地回府了。

这边宁国府忙乱着,那边贾赦是既高兴又郁闷啊,本来想着俩个孩子跟着贾珍多亲近亲近,日后学了珍哥儿几分也是好的,况且和族长处好关系,好处也是极大的。现在可不成了,看起来他还是得多带带两个儿子去岳家走走亲戚。等珍哥儿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不如去问问看他该怎么办?这聪明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叫他怎么跟着走啊?写信的话,等他收到信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贾敬被贾珍从道观里请了回来,坐镇将军府和族中,反正规章都是拟好的了,照办就是了。况且贾珍还是得说,他老爹算不上决定聪明人,但绝对是个明白人,守成的本事还是妥妥的。不过,贾珍忍不住拍拍脑袋,他还得去隔壁走上一趟,就贾赦那样子他还真放不下心来,不过好在张家留在京城,大事去问问张家,平时低调规矩做事,就不差什么了,还有就是别瞎结交什么狐朋狗友就是了。他记得王子腾这次也派出去了做个小官了吧,那基本上就没啥大问题。

贾珍的这次任命让不少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此来庆贺的人极少。但是贾珍却忍不住内心给自己点上三十二个赞,这没来的大部分都是四王八公的,来的只有北静王,南安王以及东平王,八公里除了原先的荣国府的贾赦,也就两家来了。这宴席看起来蛮冷清寥落的,但是贾珍却满意得不得了,他要慢慢脱离这个四王八公的圈子,还有疏远那个啥四大家族,以及如今愈发嚣张的甄家等一干旧亲。

启程之后,贾珍还是有意地稍微放慢了一下速度,免得让楚氏受苦。楚氏是个极其坚韧的女子,虽然一直都是娇生惯养,被马车折腾得并不舒服,但是还是不肯叫苦,反倒让贾珍不必顾及她,只管赶路就是了。那副模样让贾珍禁不住有些心疼,若不是因为嫁给了他,楚氏恐怕也不会受苦。他去射阳因为能够建功立业,一展抱负,所以喜大于忧,但是楚氏却不同,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坚定不移地跟着他去射阳,没有丝毫埋怨叫苦,叫他怎么能不多爱怜几分。

“伯希,我已嫁给你有三年多了,虽然不能说对你知之甚详,但也知道夫君是有鸿鹄之志的人,为□□子自当为夫分忧,同甘共苦。”楚氏轻轻地靠在贾珍的肩头,她心里只盼望贾珍能够一辈子敬她,爱她,怜她,夫妻二人举案齐眉,一生和乐,只是有些话能够想,却不能够说。“你放心,我定不辜负你对我的这番情谊。”贾珍握住了楚氏的手,轻轻地说。

从京城到射阳,若是快马加鞭,军用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大概需要五日的功夫。只是贾珍和楚氏的身份到底有些不同,虽然贾珍婉拒了皇帝赐下护卫的好意,与楚氏二人精简了随从的人数,但是基本的依仗却是不能缩减的,加之太医,郎中,小厮婢女等人,也有百来号人了,虽大部分是水路,可却也花了些功夫,将近半月多才到了射阳县。

先不提射阳县如何,只说贾珍临行谢恩的态度以及作为让皇帝更是满意了几分,果然是他瞧中的人,不过皇帝也舍不得委屈自己的侄女婿与侄女,又赏给了贾珍与楚氏不少名贵的药材,连贾华都得了好多赏赐。唯独贾珍之母李氏与大长公主在暗地里偷偷抹了抹眼泪,也不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