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简成此时也睡不着觉,不过他是高兴的,半夜里他就接到了军报,茜香国已经全面败退了,一切安好,也就是山阳县兵士的伤亡稍微大点,差点被那群混蛋撞开了城门,其他的倒还好。不过叫简成背上冒冷汗的是,据山阳县被抓的茜香国的俘虏说,射阳这次才是他们重点攻击的地方,待到拿下射阳,便能从射阳这里对山阳,阜宁等实现夹击,故而攻打射阳这一支部队配备的是最好的火绳枪,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在山阳这里鏖战了半天,都迟迟没有收到射阳这里传来的讯号,这才叫他们生了退兵之心,不巧的是他们在撤退之时还碰上了赶来支援山阳的援兵,这才功亏一篑,大败而归。
得,这回自己不仅要写捷报,还要写封请罪的折子。简成叹了口气,不过,他的心情很快就缓了过来,甚至还有些高兴,毕竟犯错的不是自己,而是魏广他们。他这次还算是歪打正着了,本来他只是怕贾珍在自己辖管的地头上出事,如今倒是可以借着这机会夸夸自己料敌先机,救援及时。简成在心里打着腹稿,这个消息铁定是瞒不住的,他也不算隐瞒。就算皇帝要算帐,吃挂落的也不是他,而是魏广。不过,他在奏折里也要多加夸奖贾珍以及钱明达才行,顺便给南安王爷一派的人穿穿小鞋。
简成是皇帝一派的人,他对皇帝的心思摸得清楚地很。他当初来淮安府就巡抚的时候,还得以见皇帝一面,皇帝也叮嘱他一番。他本想着就算南安郡王在淮安府的势力再大,也绝对拧不过皇帝的。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想得不错,可真到了这地界,才知道这里基本上都是南安郡王的亲信,深为皇帝一派的人要做事有多难。他平日被那群南安郡王派的东西折腾的早就有怨气了,如今他还可以趁机出口恶气。至于钱明达和贾珍本来就是皇帝派来的人,和他也没有什么嫌隙,多夸夸他们总没有什么事情,还能与他们结个善缘呢。
简成的示好,贾珍和钱明达两人照单全收。这事对简成的影响要比对他们大,况且他们俩只要实话实说自己这边的情况就可以了,并不需要遮掩什么,姑且算是给简成的奏折做一个佐证。不过,作为文官的贾珍的奏折比较朴实,完完全全就是工作汇报的风格,倒是身为武官的钱明达那奏折写得感人泪下,气势磅礴,读起来挺像是篇文学作品。贾珍不免觉得惊奇,倒是向钱明达问起了这件事情,钱明达摸了摸自己脑袋,开口笑道:“我不过是向班固学习了而已,而且走武官一路子,升的快,也能及早地替父母分担些。”钱明达对此有些含糊其辞,贾珍便不再多问,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呢,他们二人关系虽是不错,但是毕竟没有到推心置腹的程度。
不提皇帝趁机贬了多少人,又提拔赏赐了多少人。只说射阳重新太平了之后,贾珍依然继续操心逃生训练以及各种民生问题,顺便改革一番学堂书院,他甚至立了新的规矩:贫寒子弟中若是有极有出息之人,能够通过书院考核的话,就被书院破格录取,直到其学成。若是成绩优异则能免除学费,若是成绩一般的话,则在学成之后听从县衙的安排,做些抄书,整理书籍之事,以此还了多年的学费。
虽然贾珍这个举措给了不少人希望,但是,贾珍本人对此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古来能够凿壁借光,囊萤映雪,苦读诗书的贫寒子弟真正又能有几人呢?只怕第一关通过书院考核就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艰险万分了。“东家倒是心善的,只是这世上人心难料,难免有些人起了别的心思。”古粟对贾珍的这个提议很是赞同,不过他比贾珍走得地方多,见识得也就更多些,这天下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古粟说完,就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遂递给贾珍看。“先生想得比我更周全些。”贾珍看完之后,点头道。古粟的意思很简单,这类的学子的名额每年也不过只有区区五个罢了,可少不可多,但凡要读书都得先与县衙签下借据,做个备案。若是到时不能完成约定的话,就请他们到县衙大牢里呆着吧。如此,那些起了歪心眼的人在做事之前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才行。“就按先生说的办。”贾珍再细细思索了一番,见没什么需要补充的,就把这事情定了下来。
现下让贾珍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楚氏在九月初九给他添了一个大胖小子。贾珍忙写了信送往京城的威烈将军府,长公主的府邸以及些亲朋好友。至于这孩子的大名,贾珍早就已经想好了,也与楚氏说过了,就唤贾茂,只是这小名还得多想想才是,眼下只让下人们先大哥儿,大哥儿地叫着就是了。贾珍当然不是有了儿子就忘了老婆之人,当初自己老婆生静姝的时候,他人在金陵,除了书信之外他没有办法多做些什么。现下的话,他可不是得更加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