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妃,天黑了。”南安郡王妃的婢女轻声提醒道。“好,我也乏了,咱们该走了。”南安郡王妃微微一笑,扶着婢女的手缓慢离开。“主子在笑什么?”婢女小心翼翼地问道。“没什么,她终究比我有福气。”南安郡王妃有些释然,语气平静,恍若只是在谈论首饰衣物一般。“主子说得是什么话?这满府里说福气,谁能比得上主子呢?更何况主子还有儿女傍身。”婢女连忙劝慰道,她们的主子怕是呆久了,有些回不过神了。“确实。”南安郡王妃收敛了神色,恢复了往日的神态,这才叫婢女们放心下来。

阮氏这一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因着南安郡王妃上心的缘故,丧礼也是十分地体面,而服侍阮氏的那些人都被打发出府,还发了好些银子,使得人人都夸奖南安郡王妃是个难得的慈善人,就是南安郡王都难得对郡王妃和颜悦色起来。南安郡王妃却对此无动于衷,就是后院那些琐碎的事情都大部分交给了自己的心腹来处理,自己却整日呆在屋里,对一双儿女却比从前更为关心。

“王爷,那边答应了,说十日之后便动手。”南安郡王终于等来了确切的消息,忍不住舒了口气,很快他梦寐以求的那些东西就要到手了,这样的兴奋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年轻了不少,比往日更有干劲。等他拿下了京城,淮安府的那些就连小麻烦都算不上了,姑且就要那贾伯希嚣张几日罢了,到时候那贾伯希还会主动向自己求饶呢。想到这些,南安郡王直觉得无比神清气爽。

贾珍在淮安府的日子过得十分顺遂,找找小辫子,请人家喝喝茶,聊聊天,顺便再给对方做个评估,能够拉拢的人就告诉李安他们几人,不能拉拢的,就借着贪污或者是别的罪名将他们摁下,这让他有种当班主任的错觉。因他动手的那些不过是写小官,因此就是当地官员对他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数着日子把这尊大佛送走,又或者干脆等到变天。而李安等人的收获也不少,早些年文渊帝没少往淮安府掺沙子,比如负责海防卫所的钱明达,又比如说射阳县县令孙仲达,虽然其中有不少人反水了,与当地的官员,南安郡王一派的官员连成一气,但是还是有能用的上。

“京城那里快动手了。”胡济等人将消息告诉了贾珍。“是吗,看起来我们也该动手离开了。”贾珍微微眯起自己的眼睛,政和帝果然比文渊帝还有那个原著里的皇帝懂得爱护自己的手下,至少没让自己现下就尽忠,死而后己。“没错,不过淮安府知府不能留,咱们还可以给南安郡王添点麻烦。”李安沉声道,只是淮安府知府却也不是那么好动手的,他们这次是秘密进入淮安府,能用的死士不多,又因为要完成政和帝的命令而几乎都死伤殆尽,要解决淮安府知府谈何容易。本来李安等人并不打算对淮安府知府下手,但是淮安府知府对这里以及众位官员十分了解,难免会叫他看出破绽,露出马脚,据说他手上还有着不少与淮安府往来的书信和暗帐,他死了,也能尽早解决将至的叛乱。

贾珍忍住想要抚摸额头的冲动,看起来他似乎在临走之前还有点事情要解决。他得把眼前这几个人都全须全尾地带回京城才能算是顺利地完成任务。“我们能动手的时间不多。曹惠一向狡猾,虽然喜爱美色,又有外室,可是却已经很久不曾去过了。”贾珍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丝毫不变,将淮安府知府曹惠的情况说了一遍。“没错,因此我们只能一击必中,不能有闪失。”李安的眼神仿佛鹰一般的锐利,看着贾珍,道。“你的意思是伏击?”贾珍忍不住挑了挑眉,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他就是那个诱饵。“对,设宴,然后在其必经之路上伏击,用剩下的死士以及暗卫。”李安见贾珍如此爽快,也就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甚至有意无意地透露点了身份,让贾珍明白现下的情势。

“看来几位大人都不喜欢用光明正大的方式离开这里,那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贾珍微微一笑,打定了主意,他自己本就是个习武之人,自然能够看出李安,胡济几人的拳脚功夫也是极好的。能够随意调用埋在淮安府的死士以及暗卫们,这几位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只怕不单单只是政和帝的心腹,也许还是暗卫的首领或者头目。

“贾大人果然是宁国公的后人,智勇双全不说,还是难得的忠臣。”李安开口赞扬道。“不敢当。”贾珍从书架里取出了淮安府的地图以及这些日子自己心腹查探来的详尽地图,当初只是预防万一,没想到现下却是派上了用处。李安,胡济等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政和帝曾经嘱咐过他们,贾珍的本事不错,只是先前是文渊帝的心腹,不敢重用。倘若贾珍对他忠心不二的话,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护住贾珍的平安,安全地离开淮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