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帝把这个想法和自己的皇后柳氏,倒叫柳氏笑得开怀。“芸笙?”政和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圣上这模样,倒叫臣妾想起一人来。”柳氏何等心思,机敏过人不提,还饱读诗书,一听便知道自己的夫君在愁什么。“谁?”政和帝急忙问道。“圣上可不是灯下黑了,我可知圣上最为崇敬的君王乃是汉武帝,圣上何不效仿武帝呢?”柳氏嫣然一笑,一番话叫政和帝顿时茅塞顿开,忍不住哈哈一笑,说:“芸笙确实厉害,朕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可不是如此。”

“圣上不怪我多嘴便好。”柳皇后轻轻扶了扶自己的发髻间的步摇,淡淡一笑,手上的玉镯叮当地作响。“怎么会呢?你我夫妻,何分彼此。”政和帝笑得开怀。“对了,芸笙你觉得这提议如何?”政和帝把今日朝堂上来龙去脉都一一说给了柳皇后听。“圣上,按道理这话我不该说,我所管的不过是后宫琐事,朝堂之事与我无关,牝鸡司晨乃是大忌。只是我有些浅见,朝廷既分各部,各处官员各管其事,这官吏考核一事向来都是由吏部负责,再由圣上独断,这国子监,礼部,翰林院未免多事了些。”柳皇后淡淡一笑,道。“正是如此,只是眼下,朕还得用这些老家伙,难免就得听他们罗嗦,就是表现也不宜太过。”政和帝知道这个道理,眼下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风波,他委实不愿意多起波澜。

“圣上这些日子太累,难免精神不济,才叫下面的钻了空子。”柳皇后也不揭穿政和帝的窘迫,她虽在后宫,但是却亦能知晓朝堂上的动静,今日朝堂如此热闹自然瞒不过她的耳朵。政和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也顺着皇后递给自己的台阶下来了,说:“皇后说的是,朕是有些累得糊涂了,竟惹了笑话。”

贾珍和胡济暂且放下折子的事情不提,安排起各御史的去处了。“啧啧,伯希,这些御史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贵州,岭南,柳州,永州,你还真是狠心啊。这些地方不是恶山恶水,缺水少粮,就是瘴气弥漫,毒虫满地。”胡济看着单子,忍不住捂住肚子,努力憋笑。“放心,再怎么样不至于饿了渴了他们的。”贾珍眉眼都忍不住带着笑意,随即声音却是一低,道,“不让他们知道和体会到老百姓的苦楚和艰辛,他们又怎么能够去做些实事呢!反正有能耐的自然能回来,没有能耐的也是活该。做官不能为百姓谋福祉,那不如闭门读书,回家养老去。”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东坡居士这风范不是人人都有的。”胡济摇摇头,极其乐意贾珍的安排,这些官员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才这么有空闲。“不然怎么说砥砺呢!”贾珍勾起一抹坏笑来。

贾珍的奏折呈上去,政和帝很快就准了,不仅如此之前留中不发的折子也被政和帝准了,而堵住那些老臣的只有一句话――朕不介意众位爱卿参与这次考评,与新科进士享一般待遇。更是提了个极大的醒――少说话,用心做,切勿生事,想到政和帝之前的铁血手腕,这些时日胆子略大些的官员不由地悚然一惊,不敢多言语。而政和帝的内阁计划因此而变得十分顺利,内阁共有六位官吏构成,皆封大学士,秩品为五品,无实权,只不过是皇帝资政机构,这六位人选也被一一公布,礼郡王加封中极殿大学生,领双俸禄,兵部尚书李安加封建极殿大学士,领双俸禄,户部左侍郎许文清加封文华殿大学士,领双俸禄,吏部左侍郎贾珍加封武英殿大学士,领双俸禄,吏部右侍郎胡济加封文渊阁大学士,领双俸禄,礼部左侍郎柳鸿飞加封东阁大学士,领双俸禄。

政和帝此举惊诧了众位老臣,那么以后凡是这六人提出来的奏章那便是圣上的意思,容不得他们多加反驳,除非他们有极大的把握能够与政和帝相抗衡,但是想想这六位内阁大学士除了礼部左侍郎柳鸿飞尚不足忌惮,其他五人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想想吏部尚书周老头如今是真的卧病在床,兵部李安早已将刺头收拾得差不多了,户部许文清虽只是侍郎,但是云尚书早就倒向了政和帝,而礼部现下不仅有柳鸿飞,还有着礼郡王插手,六部之中四部已经仅仅握在了文渊帝的手上的,剩下的工部刑部并没有多大的能量,而督察院又被贾珍和胡济二人摁下了,看起来政和帝怕不如文渊帝那般容人,朝廷很快便要成了一言堂。

“圣上果真有魄力,臣自愧不如。”礼郡王在东暖阁里率先开口,他今日可是有事的,明年便要举办科举,这进士一科正是由他,李祭酒以及吏部尚书周尚书负责,可是周尚书这病瞧着怕是不能劳累了,这还得叫人顶上才是,另外就是这进士的题目,他与李祭酒俩人可说不到一起去,这两件事情还都得要政和帝过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