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族长在京城就不知道金陵的风吹草动了,如果不是因为涉及少族长,你们恐怕还不够资格叫我动手。”贾玙冷笑一声,太平了这么多年,族中年轻子侄怕是早就忘记了族中当年的手段,就是现下的贾茂都比不上当初族长的凌厉手段。贾玙当初被贾珍带回京城,细心栽培,只可惜他在读书上终究天赋有限,对仕途也不太热衷,倒是跟着贾珍长了很多见识,后来被贾珍派回金陵,在族学做事,暗中却也奉着贾珍的命令,监督族中子弟,若不是贾茂这次事情关系重大,他也不会有如此动作。
几个族中子弟此时满是惊慌,忍不住挣扎起来,只可惜嘴里塞着布团说不出来。“按照族规,受杖刑二十下。族长给你们派了一份差事,到山西那边的庄子做事,等到那里自然会有人领着你们做事。”贾玙微微一笑,手一挥,后面的人便将这几个子弟摁在板凳上杖责起来。“老乌,族长的吩咐你已经知道了,这几个小子就交给你了,路上别出了差错。”贾玙转而吩咐起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爷,我做事素来稳妥,尽管放心就是了。”老乌笑着道。
而此时,贾茂总算从别府出来,回到了金陵的住处,他已经拿银钱打发了事了,只等着明日回京。只是贾茂没有想到的是,他前脚才离开小巷,后脚贾珍的亲信已经带着人将别府彻底端了。
“点过了,一个不差,那个小主子身边的随从已经滚了,回去收拾。”白棋踢了踢脚边一个没有气息的仆妇。好在小主子还算有点脑子,用的都是贾府的家生子和签了死契的奴才。“那些家生子时候补偿几分便是了,老宁已经安排好了。”白书点了点头,说道。当夜,贾家别府走水,火势凶猛,不仅将别府烧了个干净,更是一个人都没逃出来。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咱们的人呢?”一个官员大发雷霆道。“你说会不会是贾茂那小子动的手,可真狠心的。”另一个人开口道。“就那个黄毛小子,还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不然的话,怎么会被咱们牵着鼻子走。”先前发火的官员冷哼道,还带着对贾茂的轻蔑。
“主子,那几个贾家的人找不到了。”一个小厮模样忙把刚刚打探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只说是被族老派了差事,如今已经不在金陵了。”“这——”本来便有些发怒的几个官员互相看了看对方一眼,眼睛里慢慢流露出了些惊慌来。“你说会不会是京城的那位动的手,若是他的话,这般手段倒是不奇怪。”一个官员慢慢吞吞地开口道。
“怎么可能,这金陵的事情如何能够传到他耳朵里去。”忙有人开口反驳道。“吏部尚书,咱们金陵也有不少官吏能算得上是他学生,保不齐有人告诉了他呢?况且贾氏一族到底是他掌管,多年不见出事,可见他本事,想必耳目不少。”另一位开口道,“咱们这次算计了他儿子,保不齐他便要咱们好看。”
“这种腌臜事情遮掩还来不及,哪有闹出来的不成。他便是真有本事把手伸到金陵,却奈何不得我们。这强龙压不了地头蛇。况且他那宝贝儿子如今才刚说完亲,他自己也清楚厉害,不然如何将事情做得这般隐秘。”原本还生气不已的官员忍不住笑了几声,才说道,言语里满是幸灾乐祸,“咱们之前小心的很,就是那几个眼皮子浅的姓贾的小子都不知道咱们,他定然是查不出来的。”“话是这么说,可是贾珍的本事不容小觑。”另外一个官员开口道。“你就是胆子小,畏畏缩缩的,这才成不了事情。”之前开口的忙冷哼一声。
贾茂好不容易回了京城,再三叮嘱了身边的人,别叫他们在父亲跟前透露出什么来,这才前去拜见父亲。只是才进了书房,便察觉到了父亲不同往日的神色。“回来了。”贾珍挑了挑眉,看了看眼前的儿子。“正是。”贾茂笑着应答道,心里却有些犯嘀咕,但是还是把在金陵做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自觉这次做得不错,能叫父亲刮目相看。
“你是怎么处置贾菖,贾蒲,贾蕴的?”贾珍对于儿子的话不置可否,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却叫贾茂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原因无他,这三人正是鼓动他去见识见识金陵风月的三人,他一时之间拿不准父亲的意思,只能小心打量父亲的神色。
“出入风月场合,违反祖训;勾结官僚,挑唆少族长置了外室,你在金陵和他们做的好事情打量我在京城就不知道了?”贾珍冷笑一声,直接拿起桌上的几本书就朝贾茂砸了过去,“最可笑的是你,若不是我派人去收拾,你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洋洋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