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阿德赫拉傻了。威廉还真将自己的魔杖塞到了她手里,多一秒犹豫的时间也没有。
这下阿德赫拉确信,威廉·普林斯是真的喝醉了。酒精对于他而言像是减龄剂和降智剂的结合版,不知道他明天清醒之后会作何反应。阿德赫拉敢肯定,对于威廉这样高傲的人来讲,折辱他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感到痛苦。
心情复杂、握着两根魔杖的阿德赫拉慢慢坐下了。她倒要看看,这个冷静的疯子到底要做什么。
“……英仙座流星雨的高峰于今晚出现,几乎每分钟都会有流星划过天空。在希腊神话中,智慧女神雅典娜送给了珀尔修斯一张盾牌,珀尔修斯借着盾牌的反光杀死了美杜莎,并用美杜莎的头将海中的鲸怪变为石头,解救了缚在鲸怪经过岩石上的埃塞俄比亚公主安多米达。英仙座代表的就是英雄珀尔修斯……麻瓜们也将英仙座流星雨称作‘圣劳伦斯的眼泪’,原因是……”记者雷欧娜·布雷斯韦特在稿纸上写道,地上扔着几团报道克里家族的旧稿。
第59章 Chapter 23 纯白玫瑰(1)
那个动荡的三月过后,阿德赫拉大病了一场,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从此一蹶不振。在慢慢接受了命运强塞给她的事实后,她终于重新捡回了理智。有几个问题一直在她脑中盘旋。她将它们一条条列出,试图理清思路。
既然贝拉特里克斯早就向黑魔王揭发了塞巴斯蒂安,那黑魔王为何还要去赴约?那句“在长生的道路上比谁走的都远”到底是什么意思?克利切看到的那个藏在湖心小岛的挂坠盒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挂坠盒吗?
还有,塞巴斯蒂安说的那句“我的再加上你的,没什么不可以的”是什么意思?布莱克的家族魔法又是什么呢?
立志研究家族魔法的阿尔法德·布莱克在五月份因病去世。他通过各种渠道搜集了大量各个时期的资料,但因精力和学识所限只研究了其中的一部分。他将它们留给了阿德赫拉。阿德赫拉接过了这项任务,但比阿尔法德的速度快得多。她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快速浏览了一遍那些用拉丁语、法语、中古英语、古代如尼文草草写成的资料,发现其中的有效信息少得可怜。而且,相比起自家的魔法,阿尔法德似乎对塞尔温家的魔法更感兴趣。她几乎有理由相信,阿尔法德是受塞巴斯蒂安之托在研究塞尔温家的灵魂魔法。
这条线索断了,她只得从其他地方从头琢磨。她注意到了一个巧合——在塞巴斯蒂安刺杀事件两周后,黑魔王藏起了那个挂坠盒,而他在处决塞巴斯蒂安之前说:
“我,黑魔王,在长生的道路上比谁走的都远,无人可比。”
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她又想起了以前在《沃尔普吉斯骑士月刊》上看到的一段话:
“黑魔王已经通过不断的实验将魔法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英明伟大的黑魔王永远不会消亡,拥有不死之身的他将带领我们一步步拿回属于纯血统的荣光……”
黑魔王对于长生的关注超乎寻常,而且对“自己不会死”这件事确信无疑……很多食死徒并未完全相信他的话,威廉·普林斯更是将这当成了一句谎言。可直觉告诉阿德赫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的心中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不,那太可怕了……她立刻将它抛开了……
一九七八年八月,阿德赫拉·布莱克应未婚夫威廉·普林斯的邀请前往罗莎尔芭城堡消夏。她在这里能或多或少地远离和逃避那些纷争。
十七世纪末期,普林斯家族在《国际保密法》颁布前夕从一名麻瓜手上购得了那座位于斯诺多尼亚地区的巴洛克式庄园,之后举家搬迁了过去。在此之前,他们一直居住在康威的一座中世纪城堡里。他们给它起名为“罗莎尔芭”,意为“白色玫瑰”。
罗莎尔芭城堡在十四世纪末期成为了普林斯家族的财产,他们在这里居住了三百年的时间。在搬走后,这座海边的城堡便成了家族成员夏日度假的去处。
海浪昼夜不歇地拍打着城堡的外墙,在涨潮时会有星星点点的海水溅上露台,在古老的石板地上留下一滩滩水渍。听着那循环往复的海涛声,人的心中会不由自主生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寂之感。
现在的阿德赫拉很难说布莱克老宅和威廉·普林斯哪一个更让她难以忍受。前者是她逃不脱的亲情,此时正春风得意的沃尔布加整日在家里宣扬“纯血至上”的正确性与优越性;后者是她挣不开的婚约,她恼火他的傲慢、厌恶他的残忍。两相比较,她选择了后者,沃尔布加对两人的亲近也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