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澜哥,你们当演员的,应该也挺卷的吧?”

杨俊说话的语调很轻松,像是在开玩笑一样,但宋逐澜从中听出了几分辛酸。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简略和几人谈了几句自己的学习方法,便起身找各科老师要来了卷子。

他明天还要去拍Halo的广告,今天也早早离校。

走出校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学校里依然灯火通明,几千人在奋笔疾书。

谁也没有做错。

第一个开启内卷的人没有错、制度本身没有错、社会自然也没有错。

但情况就是这样,不停地压迫着所有的人。

与之相反的是,有的人,比如闻静远那样的,就可以借助自己家族的势力,藐视很多存在的规则,并且借此发展自己。

他不守规则,却因此越来越好,就此形成一个难以打破的正反馈循环。

宋逐澜皱起眉头,眼色沉沉。

他觉得自己遇到了一道庞大而又复杂的题,而目前他想不到一个正确的解。

会有一个解吗?

当夜,宋逐澜脑子里回荡着这一道恼人的题,辗转反侧许久。

但他想到第二天还要去拍早已约好的广告,只得强迫自己睡觉,好不让各种状态太差,给明早的化妆师徒添麻烦。

但就是这样,他气色依然算不上上佳,化妆师修饰了好一阵功夫,才达到想要的效果。

从化妆间里出来时,夏筠和Les Cathédrales的调香师迎面走来。

留着小胡子的调香师说的英语里还有一股浓重的小舌音,很好辨认。

“夏,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他来代言大教堂。我承认他很好看,演得也很棒,可是那气质与我们的香水太不一样了。我也怀疑他是否能驾驭秦设计的那样复杂的分镜。”

“宋给人的感觉很复杂,但大教堂是恒久的、有神性的,我选择把乌木和琥珀加在香里,正是为了营造这种效果。”

夏筠反问:“那么您觉得谁拥有这种气质,可以为我们的香水代言呢,弗朗索瓦先生?”

“我想不到,”弗朗索瓦摇了摇头,“无论国内还是国外,我都想不到一位这样的人。”

“那么就让宋逐澜试试吧,”夏筠说,“相信我,他会给您一个惊喜的。”

紧接着,他看见了换好衣服,也上了妆的宋逐澜。

少年带了金色的假发套,淡金色的发梢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他穿了一身考究的白色衬衫,领口处的样式繁复极了,却意外衬得他身上多出一种矜贵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