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幼君见他这样忍不住问,“看什么?”
殷序笑了笑,“没什么, 就觉得委屈了幼君妹妹。”
“不委屈。”覃幼君道,“正好没出过远门,顺便把那些铺子都勘察一遍。”
殷序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进了正院花厅才发现覃家如今能到的人都来了, 就连几个月的娃娃也被苗氏抱着放在腿上。
这样的家庭会议必定要说大事了。
果然云国公开口道,“本朝就无状元去地方做官的先例, 但按照规矩,地方官不如京官金贵, 若在京城状元该是从六品编修, 到了地方再如何也该是正六品的通判。”
他顿了顿, 覃幼君和殷序却听出门道来了, 若真这样简单云国公也就不纠结了。
云国公继续道,“皇上昨日早朝便说了此事,然后说为了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上进的机会, 只能让你去做个七品的县令。”
在本朝县令分为三个等级,粮十万石一下为上县,是从六品官员,而正七品属于中县,粮六万石。但不论上县还是中县,让一个状元郎去做七品的县令,可以说这是个侮辱。
偏偏有殷序玩物丧志酗酒一个月的话头,德仁帝抓住这把柄在朝堂上将殷序好一番羞辱,接着提出给殷序一个机会让他从县令做起,证明自己有真才实学,而后假以时日再给予重用。
这样的理由,不光说服了朝堂中人,满京城的百姓似乎也认可了德仁帝的决断。甚至还夸赞德仁帝宅心仁厚,对如此不思进取的状元都能给予如此大的期盼。
所以这事不管殷序愿意不愿意,殷序都得感恩戴德。
好在德仁帝为了保持自己的风度没在地方上难为他,所以这地方也是云国公自己选的。
地方便在肃州南部,名为松安县的地方,直属龙安府,是一个相当贫困的县。
当时云国公选定这个地方,宜春侯直接找他发难,说云国公故意为之,故意让殷序去受罪。
云国公当时叹息一声道,“这也是为了全陛下一番心意,陛下对殷序寄予厚望,希望他发奋进去,那便该去最需要他的地方才能发光发热,让陛下看到殷序的成长。”
云国公一番言论,引得朝中文官对云国公的看法大为改观,但一些权贵私下里难免会说云国公私心太重,甚至说他已经后悔为女儿招赘这样的女婿。故意将人送去如此偏远又贫穷的地方,目的就是好把女儿留在京城。
云国公将这些说出来都觉得一阵牙疼,他看向殷序道,“不过有句话没有作假。越是贫穷的地方越容易出政绩,我也找人打听过,松安县虽然贫穷,属于康王封地内,只是距离比较远,但离着肃州府比较近,如今你二哥带兵驻守肃州守着大周的门户。”
说了这些不管覃幼君还是殷序都明白了云国公的用意。
在本朝初期因藩王干政,所以上祖皇帝逐渐削弱藩王势力。如今藩王哪怕在封地,对封地内的事务也必须与行政长官共同治理。也就是说康王封地在四川境内,但遇到大事康王也不能一人决断,需要与四川所属的三司共同商议。
但松安县在康王封地境内,一旦有什么事情,康王好歹能插上一脚,有危险覃幼惊也能暗中帮衬。
除了这个县比较穷,非常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