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这里还时不时会有小孩子来的,你这动静简直让人浮想联翩。”
Elrond没好气地说:“就没人给我发个奖牌什么的,带伤坚持运动之类?”
Thranduil笑着在游泳池了游了几个来回之后也靠在游泳池边上,两个人的脚趾在水下暧昧地相互触碰着,很快小腿也纠缠在了一起。
“你可是在这里长期居住的人。没准这儿还有监控摄像头呢。”Elrond半开玩笑地警告。
Thranduil无辜地看着他,“你又想歪了,我可什么都没做。”说着他在水下的手恶意地揉搓了一把Elrond的敏感部位。在Elrond大声抗议之前他已经挪开了手,捂着眼睛轻声笑了起来。
“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可笑极了。”
“谢谢。”Elrond翻了个白眼,一个轻轻的吻就在这时落在他的耳边。
这是一个不含情欲的吻。Elrond恍然觉得他和这个男人已经在一起很久,好的那种,默契与关切都妥帖得恰到好处。他放松地沉默了下来,继续缓慢地在水里活动自己的伤腿。过了一会儿他低着头,缓缓说道:“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大概想不到,我以前也算得上运动员。”
“嗯?”金发男人的散漫姿势收敛了一些,注意力显然集中了起来。
“大学的时候我是学校登山队的队长。”
“在你的简历里读过。那是哪年?我想想——天哪,不会是——”
Elrond苦笑着回答:“没错,就是那一年。”
“我居然没想到。真是抱歉。所以你的腿——?”
“是,就是那次山难。我是幸存者。”
Thranduil伸出手臂揽住了他的肩膀,手指用力地捏进他的肌肉。
“我从小就跟着Meadhros登山,如果不是那次的事,也许我现在就是个专业登山运动员。诺多大概骨子里都有种这种——叫什么,与天斗其乐无穷的劲头?挑战自我挑战极限什么的,到了山顶就变得很具体。那是真正的自由。”
“我也认识一些很好的专家,我们可以多想想办法。总有办法恢复的。”
Elrond摇摇头,“不,这和腿没关系。”
Thranduil意识到了什么,保持着身体的姿势沉默了下来。
过了很久很久,Elrond才继续说了下去,“我的队友为了不连累我,看着我的眼睛用小刀斩断了我们之间的绳索。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活着。我们去了十五个人,只回来了十个。剩下的人就永远地留在那座山里,连遗体都找不到。他们那么年轻,本来有多好的人生和未来。就这样都结束了。我对他们负有责任,不仅仅是对他们的死,还有他们没有实现的那些梦想和没有机会走完的道路。从那一刻起,我就不再只是为我自己活着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颤抖着声音说:“我经历过太多失去了。总有什么像恶犬一样在身后追逐着我。我有时候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真的。”
Thranduil望向垂着头的黑发男人,轻声说:“别担心,至少此时此刻,你还有我。”
第42章
假期后面的几天都遵循着类似的平淡不知不觉地滑过。起床,早午餐,游泳和桑拿,洗完澡后的小酌,晚餐。当然,填补着其中大段空白的是不再压抑的性爱,又或者是这些所谓的作息安排才不过是激情中间的轻松点缀。在追求极致的快感和高潮之后,两个人也会纠缠着四肢,懒洋洋地相互抚慰,嘴唇贴近随便什么地方留下轻柔的印迹。相较于金发男人的大胆肆意,Elrond始终保有某种程度上的克制收敛,至多不过是在拒绝了前者在更衣室的挑逗之后以自己的方式在公寓的地板上给了对方一个难以忘怀的教训。
两个人当然也有分开的时刻,Thranduil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他的书房,而Elrond则斜倚在沙发上阅读。落地灯在墙上打下昏黄的光圈,模糊的边缘逐渐晕染进角落的黑暗之中。这是暮色四合的时分,天光暗了下来,远方的云朵背后是最后一丝璀璨的阳光。Elrond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已经游移开来,紧接着开始难以抑制地猜测Thranduil此时在做些什么。他们早已经过了分分钟黏在一起来彰显爱意的年纪,个人的空间与界限显然比天雷地火更为重要。也许这四十多年的人生给他的都是一些清晰可辨的路径,白或黑,对或错,是或否,生或死,答案一贯残酷而直接,他已经习惯了被给予,被宣判。不可否认的是,在这样一段定义暧昧的关系里面,他对于自己所处的境地感到迟疑和迷惑。他当然清清楚楚地记着与Thranduil曾经有的对话,对方的态度如此明确,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主动权似乎是在他手上,他也似乎是自由的,但这些都不过只是表象而已。Thranduil才是拥有最终裁决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