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第四天的后半夜,病房的门才又被人轻悄地推了开来。
一双深棕色的男装休闲鞋缓缓地踱了进来。
小心地探头,确认房间里真的没有其他的人,六爷这才走了进来, 却被猛地从chuáng上弹起的好仁吓一大跳。
好仁突然“诈尸”,他整个人都怔在那了。
末了,他听到背后走廊传来脚步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门掩上反锁。
好仁并没有真的醒过来。
刚才那一下不过是他沉睡在梦魇中不能自拔,肢体抽搐所致。
六爷走到chuáng沿边上坐下,伸出温暖的手抚上了好仁冰凉的额头。
六爷发现他满身满脸都是冷汗,衣服早已被湿透,身体因此受寒,以至体温更低。
想要帮他换掉身上的病服,六爷着急站起来,却因为找不到能够替换的gān净衣裳,最终只得放弃。
六爷不敢露脸,不敢去打扰医院里的任何人。
心里极是郁闷,他坐回到chuáng沿上,紧紧地抓上了好仁的手。
掌心的温度一点一点地传递入好仁的内心。
黑暗中,六爷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好仁身边,陪伴了一个晚上。
接近天明,他才离开了这里。
内心沉重,他出了医院大楼,回到自己的车上,一直在驾驶位上等着他的任戎见他脸色很难看,便问:“怎么?”
六爷把鸭舌帽摘下,吁了一口气,问:“……我是不是错了?”
话语中,带有难以复加的自责与懊恼。
任戎听来,只是冷冷地提了一提嘴角,答:“对,不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