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往后看得多了,反倒会厌烦。”贺卿故作轻松地调侃道。
“怎会?”顾铮挑了挑眉,“阿卿一日一个模样,我到现在也没有全数看清,岂会有厌烦之日?”
又说了一会儿毫无意义的闲话,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顾铮才将贺卿送回墙角。只是这边没有梯子,临时去搬,不免会惊动仆人,叫顾铮有些犯愁。
贺卿却是眼睛一转,回头看着顾铮,“玉声可愿意给我当一次梯子?”
这提议实在有些出乎顾铮的预料,更让他难以想象。做梯子该怎么做,他大致能猜到,无非是让贺卿从他身上踩过去。
他从小到大一贯四平八稳,如今身居高位,更是人人追捧,难免自重身份,竟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荒唐。但眼前这人不是旁人,顾相挑了挑眉,含笑道,“有何不可?”
贺卿都能翻墙了,他不过做个梯子,为何不能?
贺卿其实也没有经验,只是从那份记忆里了解到了一些,头一回运用,也十分生疏,但还是上前指点顾铮摆出弓步,在墙下站好。然后他抬脚踩在顾铮膝上,攀着他的肩借力向上,伸手勾住围墙,然后又踩着他的肩借力,艰难的爬上了墙头。
确定她已经坐稳,不会掉下来,顾铮才收了姿势,仰头去看贺卿。
两人就这么在黑暗中对视了一会儿,其实彼此的表情都看不清,但不舍之情却没有稍减。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
“我跳下去吧。”这是贺卿。
“你再不走我反悔了。”这是顾铮。
话一出口,两人又都是一愣。顾铮道,“去吧,明儿还能见的,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贺卿“嗯”了一声,终于踩着梯子下去了。顾铮看不见他,只能听见隔墙传来的各种动静,有贺卿搬动梯子的声音,也有脚步声。直到她越走越远,声息都消失了,顾铮才转身离开。
傅瑞在前头迎到顾铮,发现他身上都是泥土脏污,如何惊讶就不必提了。贺卿这边,消失了这么长时间,跟着她出宫的邱姑姑,心下自然也有所猜测。
这里前后不靠,唯一有人烟的,就是隔壁的顾参政府,贺卿能去哪里,不问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