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笑了,“阿卿不会舍得的。你既不舍得我,也不舍得这天下万民,所以只能配合我了。”
他坐在贺卿对面,但这藤编的桌子实在不算宽大,两人这么相对而坐,距离本来就不远,顾铮说话时还故意将身体撑在桌面上,距离贺卿就更近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两人的脸已经几乎贴在了一起,顾铮的气息如影随形,将贺卿包裹住。
香樟的气息闻久了叫人有些眩晕,贺卿觉得自己身体都跟着软了下来。
“说正事呢……”她抬手去推顾铮。
“这也是正事。”顾铮握住她的手,吻跟着落下。
贺卿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就放弃了。这是在他们自己的屋子里,不必像是在咨平殿那样克制,这样想着,她的身体完全放松开来。
吻了一会儿,顾铮将她打横抱起来,进了屋。
匆匆一扫,贺卿注意到屋子里的摆设也变了许多,但旋即她的思绪就被顾铮的动作攫住,再也分不出一丝神智来注意周围的环境,完全沉浸在了席卷而来的漩涡之中。
等到雨歇云散,贺卿昏昏沉沉地陷入床铺之中,临到睡过去之前,才听见顾铮在她耳畔低声道,“偶尔也该允许我替阿卿趟一趟前头的路,好叫你走得更顺遂。”
这家伙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原来那么不自信的吗?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贺卿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来安抚顾铮,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整个人就已经陷入了黑甜乡中。
她做了个梦。
其实贺卿听说顾铮这个名字,应该是在很早以前。
宫中众人热议的,往往都是朝堂上的人和事。真正的军国重事,轮不到他们议论,能说的就是一些花边八卦。哪位大臣有什么癖好,谁和谁的关系不好素有旧怨,今日又有谁得了皇帝的赏……诸如此类。
而朝堂上年轻的才子和官员,也是宫中众人津津乐道的对象。
尤其是三年一次抡才大典之中脱颖而出的那些,必然会被热议上很长一段时间。
顾铮年少成名,十七岁即高中进士。会试时他取中第一名,结果弥封一拆,看见是他,几位老大人都有些尴尬。他太年轻了,压在所有人头上,着实不合适。但名次已经出来了,众人也无法,只能张榜。后来殿试时,便将他压到第三位做了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