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商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要不是张建成的电话打来,他都要上楼去找时翘了。

看来,让时翘跟张怀舍吃个饭的事得赶紧提上日程了,虽然张家家世一般,但绝对不至于开个破奥迪。至于张怀舍看不看得上时翘,那也得等他先撺掇一番再说。而且他们两家情况相仿,有点小钱,但在真正豪门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想往上爬,就必须牺牲点什么。联姻这种事,从来不考虑喜欢还是不喜欢,只要看对两家是不是都有好处。

*

沈知舟有轻微洁癖,受不了身上沾染了酒气。他一回家,将那盒生蚝放下,就换了衣物去洗澡。

等他从浴室出来,走到一楼,却发现桌上那盒生蚝不见了。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来,浑身似乎都裹上了一层冰冷的气息,浴室蒸腾的热气都无法将那股冰冷融化。

他抬手,用力排打墙上的按铃,速度很快,力气很大,透着急躁,好像要将墙体拍穿。

随着急促的铃声响起,管家立刻就出现在了大厅处。

“先生?”过于急促的铃声让他有些慌,但仍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

沈知舟喜欢清静,有轻微洁癖,佣人没有得到召唤不能进入别墅主楼,但是要在沈知舟不在时,无声无息做卫生清洁。

“桌上的打包盒呢?”

管家暗暗松口气,不是大事,“拿去厨房了。”

“拿回来。”

沈知舟没有动怒,但语气冰冷,显示着他的不满。

“先生,您要吃吗?您身体不好,海鲜寒气重,您要多注意。而且已经凉了,需要加热吗?”

“拿回来。”

他已经非常不满了,管家不敢再多说,退了出去。

很快,那盒已经凉掉的生蚝就放在了沈知舟面前。

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他坐在桌前,打开包装盒,拿出一枚生蚝,上面是鲜红的辣椒。

他不能吃辣,只吃了一口,就立刻呛咳起来。白皙的脸庞被呛出红晕,微挑的眼尾也泛红湿润起来。

他咳了半天才缓过来,但也稍微适应了呛辣口感。他将冷水壶拿到桌上,边吃边咳还边喝水。

四枚生蚝,他吃了半小时,喝了一整壶水。

沈知舟额上冒出汗珠,苍白的脸颊泛着红晕,眼尾湿润,但却有条不紊地起身,去料理台将四枚生蚝壳洗干净,又仔仔细细洗了打包盒。然后将它们一一擦干,拿着去了房间。

衣帽间后面有条甬道,用隔板挡住,用力可以推开。

他拿着东西走进去,里面是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光线很暗,空空荡荡,没有家具,只有几个根雕置物架。沈知舟走过去,将打包盒放在了一个空的置物架上,然后环视一周。

这里面有一根拐杖,一个断了线的话筒,一件沾染了血渍的衬衣。

沈知舟的目光落在沾染了血渍的袖口上,然后走过去,用拇指腹轻轻摸了摸,向来冷漠的黑眸里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