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母愣住了,一双眼睁得老大,像不认识时翘般,死死盯着她,“你、你说什么?什么助理?”

“时太太,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别摆出这么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时翘笑着把以前的话还了回去,随即报了一串号码。

时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居然觉得有些难堪和窘迫。

“翘翘……”

时柔又想上前装得体,被时翘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闭嘴。”时翘看着她,“现在的事,你能解决吗?不能的话,就不要在这里演戏耽误我时间。”

“我只是想劝你不要生气了。”

时翘有点烦了,“我要断绝亲子关系,你能做主?做不了主,你就没资格跟我谈,安静待着。”

她连说话的语气都有点像沈知舟了,然而她自己并没察觉。

时柔这下是真的被噎住说不出话了,一直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将时翘踩在脚底,现在好像两人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不仅仅是时翘将她踩在了脚下,看时翘的姿态,好像自己已经没资格跟她比了。

她的呼吸逐渐加重,手指蜷住,努力克制着难堪带来的愤怒。

一旁的时母在听到“断绝亲子关系”几个字时,只觉得心头一震,眼前都黑了一瞬。

“时翘,你说什么呢?什么断绝亲子关系?”

时翘淡然地看向时母,冷静道:“时太太,过段时间,我的助理会跟您联系。到时候会带着律师过来,处理断绝亲子关系的事宜。”她说着,又笑了下,“对了,不会占你们时家便宜,我会让助理带着财务一起来,这半年我在时家的花销会一并算清还给你们。”

时母虽然混惯太太圈,但面对的大多都是养尊处优的阔太太,每天都是讨论奢侈品、酒会、豪门恩怨等等,面对时翘这种雷厉风行的商场手腕一时竟不知怎么应对了。

她心里情绪复杂难言,震惊、难堪、无措、甚至还有一点点后怕,时翘好像再也不是以前的时翘了。

时母心头升起不安,瞠目结舌看着时翘,好半天,呆呆道:“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亲子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婚姻法有规定,养子女和生父母间的权利和义务,因收养关系的成立而消除。”时翘欣赏着时母精彩纷呈的脸,好心情地解释,“也就说,因为有收养的情况存在,所以我跟我妈的关系,可以取代我跟您的关系,这种取代关系法律承认的。时太太,没事的时候,别老盯着珠宝首饰了,偶尔也要看看书。”

她原本还有一句——免得哪天被时商赶出门时,连基本的生存技能都没有了。

但她最终没说,时母知道时商外面有人,但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能叫醒装睡的人。

时母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时翘嘴里的“妈”应该指的是姜桂芝?而不是她?

她的心情极度复杂,不管她爱不爱时翘,在她眼里,时翘是她生的,理所应当就是她的“所属物”。不管天塌地陷,她都肯定是时翘的“妈”,可现在,时翘嘴里的“妈”变成了别人?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极大的冲击,同时有一种“所属物”被夺走的不甘,以及隐隐的恐惧。

难道时翘真的就不再是她女儿了?不可能!

“翘翘……”时母心里有些慌,下意识抓住了时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