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

时翘一开口,自己倒吓住了,居然带了点哽咽。

“怎么了?”

他声音里透出的紧张很细微,不仔细捕捉甚至很难察觉。但屏幕里,原本松散靠在墙上的他,几乎是紧张得一秒弹了起来。

“没、没什么……”时翘看着门外的沈知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了,干脆哭起来,“我其实刚才睡着了,但是做梦吓醒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她越说哭得越伤心,好像十分娇气,被噩梦吓得不行。

屏幕里,沈知舟一个健步冲到了门口,但最终还是没有按下门铃。

“乖,别哭了,我马上回来,等我。”

他看起来好像有点不知所措了,人高马大的拎着个小书包,一下跑到电梯口,一下又跑到了安全通道口,嘴里还在哄着她,“没事,我很快就回来,电话别挂,我跟你说话,你别害怕……”

时翘抽着鼻子,“半个小时能回来吗?”

“能。”

沈知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监控里,估计正在跑下楼,声音有点点喘。

“那我等你。”

时翘挂了电话。

沈知舟正往楼下跑,电话突然挂断,他的心好像随之往下坠。不过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理智知道有些事是自己的偏执臆想,是自己的焦虑造成的错误认知,但还是忍不住心慌。

他一直守在门口,他怕她生气了自己走掉,只好偷偷堵在门口,但又不敢进去,怕她更生气。

如果她偷偷跑掉了,如果她消失了……

沈知舟不敢往下想,他真的很想很想再把她锁起来,不顾她的哭闹哀求再次把她关起来,这样才能稍稍安心。

这种寻求安心的本能,让他涌起强烈的要将她禁锢的欲望,但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不能再一次将她推远,不能一错再错。

……

半个小时后,开门声响起,时翘抱着膝盖坐在门口,抬头看向门外的人。

沈知舟穿戴一新,一扫刚才的狼狈颓废,除了嘴角的伤口,他看起来又是一副矜贵禁欲的模样了,神情冷淡的像个没感情的假人。

但在看到时翘红肿的双眼时,冷淡的神情就有了裂缝,像是假人有了生命。

他眉头一蹙,又是一副老干部口吻,“坐地上干什么?不冷么?”

时翘下巴靠在膝盖上,仰头看他,声音还带着哭腔,“我在等你。”

冷淡的沈先生全盘崩掉,默默叹口气,声音软了,蹲下来哄她,“别怕,我回来了,回屋睡觉去吧。”他抬手想要摸摸她眼皮,但最终又放了下去,补充道,“如果害怕,我在外间守着,刚好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今晚不睡。”

时翘没说话,哭过的眼湿漉漉地看着他。

沈知舟被这种目光看得有点扛不住,心跳突突的,鼻腔都在发热。他躲开她的目光,摸了一下鼻梁,“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