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在毁你。”
喻文州皱眉,他那家里长辈的手段和说话方式他知道。自然不会是黄少天现在说地这么轻巧。
“老爷子那段时间看我的眼神里除了失望只有失望,他一辈子没有欠别人什么,但是因为我的事他最后那段时间也被人在背后议论,他觉得我们的事本就是丑闻,而且出了伤害事件后结果就是我欠了你家,就等于是他欠了你家。他告诉我不管前因后果,很多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做出选择的人自身付出代价算是轻的,重地就是连累他人,尤其是在乎的人。”
“秦卿海外的治疗团队有了新的方案,她必须回去接受检查,所以来问我要不要直接结束这一切。虽然方法确实很荒诞,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一个人再一意孤行了。思来想去这可能是当时最好的选择,我答应了老爷子和秦卿出国,他一直喜欢小卿,这样也会让他走的安心一点。老爷子的一些下属来帮忙处理的后事,所以刚一办妥我就走了。说是走,其实和逃没什么区别。你之前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逃避的,大概就是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开始吧”
“小卿什么都知道,知道我不可能喜欢她也不可能轻易地忘了你,也知道我只是没有办法才跟她走,她还是想帮我尽快适应外边的生活然后走出来。小卿很坚持说要结婚,说这样我既能在那边重新开始,又能一下子洗干净流言,一旦我结婚,国内的形式由你家一操控都不会再有什么疑义。这对她太不公平,我拒绝了好几次,但是她很坚持,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她也没有几年时间了,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我能重新生活,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只是为了让我能过得顺利点,我不用有什么情感负担,只要过了观察期随时可以离婚。她只是希望她能以亲人的身份陪我一段时间,这也是她的愿望。”
“人一旦学会逃避,很快就会开始适应这种方式,我没有办法回应小卿一直以来的感情,但是套上亲情的幌子好像是当时我唯一的慰藉了,毕竟那时候的我什么都没有了。”黄少天摇了摇头,即便这么久过去,这段经历他也已经不再那么痛心,可是此时重新提起,确实没有他想的那么轻松。
所谓的“已经放下了”本身就是块自欺欺人用的遮羞布,披着它生活举步维艰,扯开它又连皮带肉。
“海外的那些专家会诊了好几次,小卿的身体已经做不了手术了,只能吃药拖延。小卿托人打听到国内的情势稳定下来后没多久她就让我去递交了离婚申请,后来那段时间我干脆就留着照顾她,没过几年小卿也离开了。其实一开始我就对你撒谎了,我不是因为秦卿病故了才回国的,我只是……只是时间久了想回来看看。”
黄少天轻轻转了几下手指上的戒指,冰凉的戒指有好几次警醒过他。
“我其实没有确切和你说过这是我的婚戒,和你玩咬文嚼字没有意义,也不想对你撒谎,所以其实我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过你……我挺无耻的吧。这枚戒指是我当时离开前带走的唯一一样和你有关的东西。我不能给小卿许诺,自然也没有办法给她戴上戒指,即便都是假的。”
“其实现在想想当时并没有那么多身不由己和遗憾。说到底都是我的选择。选完了还抱怨未免又当又立太无耻了。”
“其实我们都有选择的。”
喻文州坐在一边沉默着听,黄少天说完后喻文州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可自己开口的时候又觉得嗓子里堵着什么,沙哑低沉,
“所以你的选择就是放弃我。你哪怕有一点在乎过我的意愿,想过我会怎么办。”喻文州垂着眼,
“我怎么不在乎?被开除我无所谓,被封杀也没关系,但是你不一样,你有注定好的风光前程,你不能被除名不能被退赛不能有任何流言蜚语……我喜欢看你明明心里都自豪骄傲上天了但还要表面上维持封堵和涵养的那种笑,喜欢看你眼睛中都带着光亮地领奖发言,喜欢看你所有闪闪发光的时刻。所以你不能因为我有任何污点。那时候谁都不在我身边没有人能帮我能给我出主意,我甚至被禁止进你在的那家医院得攀墙才能看你一眼,我看着你的时候你时常昏迷,看着你缠着厚重绷带的手腕和脸上的伤你知道我多后悔多愧疚?”
“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不在乎!”喻文州眼内眦红抓着黄少天的胳膊,
黄少天几乎反弹一样推开他用同样地力气冲他吼,“你怎么会不在乎!你明明是比我还骄傲的人!你是因为我才不在乎的,这些全部都是你应该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