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轻笑一声,却不料她歪着头看向他,说道:“殿……五郎要维护这份安宁,需要花很多精力吧。”
李珣愣住,隔了半晌才问:“此话怎讲?”
林秋曼:“治国不易啊,维持更是不易,需慧眼识人,还有铁血手腕,日复一日重复,劳心劳力。”
身后的老陈夸赞道:“我家郎君勤勉。”
林秋曼笑道:“自然是极好的。”顿了顿,“不过跟郎君比起来,女郎的日子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李珣理所应当,“娇养在后宅,怎么就不好过了?”
林秋曼雄心壮志,“女郎也是有抱负,有见解的。”
这话犹如天方夜谭,所有人都不以为然,老陈说道:“老奴还是觉得,女郎家娇养在后宅为好,毕竟生来体弱,比不得男儿。”
林秋曼反驳道:“那也不尽然,当今的大长公主不就是女郎的典范吗,靠娇弱之躯护佑一方百姓,夺回三十二座城池,实在了不得。”
这个话题有点敏感,老陈识趣地闭嘴不语。
李珣淡淡道:“那是大陈的耻辱。”
林秋曼这才后知后觉,仔细想来,北獠疯狂抢夺大陈三十二座城池,逼得大陈用女人求和,委实窝囊。
方才她有点飘,现在规矩起来。
李珣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把她唬住了,故意斜睨她问:“怎么不说了?”
林秋曼谨慎道:“奴不敢妄言。”
李珣眼神闪烁,给她挖坑道:“今儿我便准你畅所欲言。”
林秋曼摇头,伴君如伴虎,他手握生杀大权,一个不留神儿嘴炮冒犯了,拧断她脖子也不无可能。
之后一行人默默无言,刚才叽叽喳喳的麻雀忽然失了声,气氛着实沉闷了些。
林秋曼憋了许久,才试探问:“殿……五郎打算去往何处?”
李珣怕她又成了哑巴,和颜悦色道:“既然走了这趟,顺便看看并州治理得如何。”
啧啧,合着是领导下乡视察民生来了!
林秋曼感到无比荣幸,她居然也当了回领导……的小跟班体察民情。
简直不要太威风!
一位穿着便服的官员前来带他们出城。
城外是乡野村庄,初秋大片农作物进入成熟季节。
当地出产高粱,又地处平原,一片又一片红艳艳的高粱地广袤无垠,看得人心旷神怡。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翁正在高粱地查看高粱穗,李珣路过他时问了一句,跟京腔口音完全不一样,林秋曼听不懂。
那老翁笑得满脸褶子,叼着旱烟杆回答他。
林秋曼好奇问:“老人家说的什么呀?”
李珣耐心解释:“他说今年收成好,一亩地比往年要多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