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过年没跟院里的家奴们团年, 晚上怎么都得把年饭补上。
下午朱家院的仆人们热热闹闹地张罗着年饭, 林秋曼一改在晋王府的颓然, 和张氏剪裁红纸包赏银。
莲心高兴道:“小娘子去了几日, 院子里实在冷清, 奴婢可想死你了。”
林秋曼:“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我在晋王府都快憋死了。”
张氏客观道:“府里已经算不错了,那毕竟是高门大户,若是其他士族门第, 讲究得更多,只怕小娘子一日也呆不下。”
林秋曼直摆手,跟莲心发牢骚道:“真跟个土馒头似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家奴们看似和气,实则严谨刻板,做事说话都一丝不苟,叫人挑不出一丁点错来。”
莲心:“外头好歹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
林秋曼:“嗐,也只有年三十儿那天我逼着他们凑场子,要不然过个年跟上坟似的,别提多无趣了。”
张氏皱眉道:“小娘子慎言。”
林秋曼撇嘴。
傍晚众人不分主仆坐在一起吃团年饭,大家得了赏银,吃吃喝喝无不高兴。
另一边的李珣从政事堂回来,吴嬷嬷上前接迎,他自然而然问:“林二娘呢?”
吴嬷嬷回道:“上午已经送回朱家院了。”
李珣愣了愣,没有说话。
吴嬷嬷伺候他换便服,老陈则去安排晚饭。
李珣没什么胃口,吃了少许粥便撤了。
独自回到书房,他拿起公文看了会儿,却有些心不在焉。
习惯了那几天的热闹,如今忽然冷清下来他反而有些不惯。
视线落到左侧的桌案上,昨日林二娘还坐在那里翻县志,这会儿空无一人。
李珣百无聊赖地放下公文,盯着那个位置发了阵儿呆。
这样的日子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却因为某些人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他靠在太师椅背上,闭目凝思,总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
“郎君。”
李珣睁开眼应了一声。ones
吴嬷嬷送来参汤,见他面色寡淡,问道:“郎君似有心事。”
李珣轻轻摩挲袖口,没有答话。
吴嬷嬷自顾说道:“今日是比往日要冷清一些。”
李珣“唔”了一声,端起参汤饮下,又拿温水漱口,“嬷嬷早些歇着吧,我想一个人坐会儿。”
“那郎君也要早些歇着,莫要熬夜。”
“嗯。”
待吴嬷嬷退出去后,李珣到榻上坐了许久,总觉得不得劲儿,随后又去先前给林二娘准备的那间厢房坐了阵儿。
妆奁里的东西皆用过,李珣拿起木梳凝视。
屋里没有炭盆,他也不觉得冷,就那么坐在梳妆台前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