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犹豫了片刻,才道:“开春阿姐一家会进京,姐夫任礼部郎中,从五品。”又道,“他想把事情定下来,娶我入府,我没答应,把他惹恼了,说既然如此,那便断了。”
周氏不可思议,“然后你俩就断了?”
林秋曼点头,“昨晚我把王府玉牌送还回去,他收了,以后不会再往来了。”
周氏越听越觉得发毛,“当时晋王是什么情况?”
林秋曼认真地想了想,“有点生气,但也瞧不出心思来,他素来喜怒无常的,我也吃不准。”
周氏站起身,毛躁地来回踱步,焦虑道:“你俩在这个节骨眼上闹翻了,那你阿姐一家还能上京吗?”
林秋曼:“这个阿娘倒不用担心,姐夫是靠自己的本事挣来的前程,与我无关的。晋王不是昏聩之人,他若公报私仇,也实在上不了台面,我只会鄙视他。”
周氏坐回凳子上,坐了会儿又站起身,总觉得如坐针毡,“你这让我说你什么好?”
林秋曼倒是淡定,“我昨日曾说过,是不会去做那馒头馅的。若是让我守着名分过一辈子,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直接给我立块贞节牌坊。”
周氏恨铁不成钢,“万一人家就是真心实意对你呢?”
林秋曼挑眉,“他若真心,为何无视我的需求,只想把我弄进府养着,不管我高兴与不高兴?”
周氏闭嘴不语。
林秋曼继续说道:“大年三十儿那天我已经跟他表明得很清楚了,我若进了府,他还会让我继续打官司吗,不会。他只会让我天天守着那深宅大院,等他从政事堂回来看着我玩儿,高兴就逗逗我,不高兴了我得靠边去。”
周氏:“这便是女郎为人妇过的日子,就拿你阿姐来说,她不也如此吗?”
林秋曼摆手,“嗐,阿娘不提还好,一提我就头疼。当初去渭城时,她可把我管束得紧,这样不许那样不许。我难得出趟门,结果比在朱家院还不如,糟心死了。”
周氏盯着她神情有些古怪,“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又道,“自从你被救回来后,我愈发觉得你不像我亲生的。”
林秋曼:“……”
周氏嘀咕道:“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胆子越来越大,性子越来越野。”
林秋曼无比坦然道:“不若阿娘也同我做个滴血验亲什么的?”
周氏不高兴道:“你别岔开话题。”
林秋曼忽悠她道:“由此可见韩家那三年把我磋磨成了什么样子。”
这话把周氏给扎了一下。
林秋曼继续忽悠,“我投湖到鬼门关的时候,有小鬼儿问我甘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我说不甘心,若能重来一次,定要活得洒脱,为所欲为,结果我命大被捞了起来。”
周氏没好气噎她道:“这都是报应,当初是晋王把你捞起来的,这回他又得把你扔下去了。”
林秋曼被噎住了。
周氏糟心道:“你说你俩不是孽缘是什么?”
林秋曼默默地扶额,这么一说,他俩好像还真的挺有缘分。
晚上林文德回来,一家人在饭桌上把事情说开了。
林文德露出要死的表情,指了指她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