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活人都管不了,哪还管得了列祖列宗呢。”又道,“这都是你爱吃的,阿娘亲自备的。往后流徒山高路远,很是辛苦,大哥若是扛不住了,就得好好想想家中的两个孩子。”
林文德点头,拿起吃食往嘴里塞,不由得眼泪花花。
林秋曼又给牢头使了些银子,再说了些家常话才离去。
走出地牢,外头艳阳高照,她把食盒递给莲心,眯起眼看刺目日光,愈发觉得世道难走。
就拿姐夫秦秉南来说,想当初状元出身,不也熬了这么些年才得了一个从五品上的官儿。
若是没有家世背景,光靠自己去熬,不知得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话又说回来,秦秉南能调回京,还得是他的运气好遇到晋王亲自去的渭城,若是其他人去的,他指不定还在那里耗着。
想往上攀爬,这条路从来都是不易的。
回到林府,却不想第一个上门来的人是回春堂的周娘子,给送银子来了。
林秋曼窝心不已,二人在闺房里聊私房话,周娘子道:“我一听林家被抄没,便知事情坏了。”
林秋曼清楚她知道她跟晋王的关系,也没隐瞒,压低声音道:“去求的晋王把全家性命保下来了。”
周娘子:“只要有命就不怕。”顿了顿,“你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大哥犯事,你原本不必担着的。”
林秋曼端起杯盏,“家里头还有一个老母亲呢,她跟大哥隔着一层肚皮,我却与她骨肉相连。再说阿姐又嫁了人,有自己的家庭要顾虑,大嫂也走了,你让她一个老人家怎么扛得住?”
周娘子:“也就你孝顺。”
林秋曼:“承了养育之恩,哪能不回报呢,我虽冷情,但白眼狼是不会做的。”
周娘子好奇问:“经过了这回,你还上公堂吗?”
林秋曼笑道:“上,只要有女郎来寻我,我便继续折腾。”
周娘子赞道:“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儿,跟一般女郎不一样。”又道,“这些银子你先收下,日后待日子顺遂些再还我都行,现在正是难处,我怎么都得拉你一把。”
林秋曼拍了拍她的手,“你有这份心就已然不错了,我现在还有些嫁妆可使,能支撑些日子。”
“行头总得留一些,不能什么都拿去变卖了,况且你还得养这一家子呢。”
“无妨,只要节省些,田产商铺的租子能把日常开销滚走。”顿了顿,“也亏得晋王还有点良心,要不然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见她状态不错,周氏掩嘴道:“女郎家立足没这般容易,苦日子还在后头,你若是撑不住,定要跟我说,我有整个回春堂,家底儿丰厚,不缺你这口吃的。”
林秋曼被逗乐了,“那敢情好,我干脆让你养得了。”
周氏摆手,“别,你这尊大佛我可养不起,能入晋王的眼,还是让他养吧。”
林秋曼撇了撇嘴,指她道:“你说话真讨厌。”
周氏笑,“打趣你呢,还当真。”又问,“华阳馆怎么样了,还没去瞧过。”
林秋曼:“待我把这档子破事处理好了再去瞧瞧,平春苑是没法住了,还得还给大长公主。”
二人就各自的现状说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