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美人的孩子终究没能保住,更糟糕的是她在湖中受了寒,以后很难再受孕了!
她躺在床上,小脸白的像纸,只觉得浑身剧痛,尤其是小腹处,似乎有人生生从她肚子里剜去一坨肉一般。
泪珠顺着眼角落到枕头上,她却毫无所觉,只静静地看着床顶上瓜瓞绵绵的刺绣发呆。
宫女翠儿轻轻唤她:“娘娘,先喝药吧!”
范美人眼睛都没眨一下。
翠儿不敢勉强,只能默默候在一边。
不知过了多久,范美人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难听:“朱琳琅在哪里?”
翠儿满脸悲愤,欲言又止。
“说!”
翠儿一颤,不敢隐瞒,“贵妃娘娘把朱小姐带回了凝翠阁。”
范美人扯了扯嘴角,露出自嘲的笑意,“皇上怎么说?”
“皇上,皇上罚朱琳琅杖责二十,罚了永宁候一年俸禄。”
范美人紧紧抓着锦被,上好的绸缎被抓出深深地褶皱。
她绝望又怨恨,那朱琳琅把她推进湖里,却只是杖责二十,有朱兰芝在,谁敢当真打她?所谓的杖责,只怕也不痛不痒。
而她,不过嘲笑了朱兰芝几句,不仅没了孩儿,还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难道这就是有无权势的区别吗?凭什么自己就要成为被人踩在脚下的那个?
还有她可怜的孩儿,还来不及出生就没了,杀子之仇,她永世不忘!
想到这里,范美人不再发呆,沙哑着嗓子道:“翠儿,扶我起来。”
翠儿忙将她扶起,扶着她靠在枕头上。又把药碗端给她。
范美人强忍着身上的剧痛,一边喝药一边问她:“柳儿去哪里了?”
翠儿一僵,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柳儿,柳儿被皇上打了五十大板,还没打完就没了!”
范美人喝药的动作顿住,她目光低垂,盯着手中浓黑的药汁,半晌,一滴水珠落进药碗里,荡起圈圈涟漪。
她不再多说,只一口将药饮尽,然后靠坐在床头不知想些什么。
外面有内侍通报:“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