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临江往摇椅上一坐,脱了鞋袜卷起裤管,足尖勾着水盆往腿边挪了一下,大方地开始泡脚。

叶云舟:??

叶云舟匪夷所思:“你不要面子了?”

“这个盆儿的梧桐木可是栖过凤凰的,还不够面子吗。”慕临江懒洋洋的闭目养神。

叶云舟面无表情的扭回头,心说那可太有面子了。

叶云舟还以为他是任何时候都保持风度形象的类型,脱上衣或许可以,没了上衣多半不会影响一个人的神秘感和威势,但脱鞋就不一定了。

温馨的暖色光影映在慕临江身上,他阖着眼,表情放松,微微带着笑意,叶云舟偷偷观察他,热气和干柴声混在一起,安详平和。

“你在别人面前也这么泡脚?”叶云舟忍不住问他,慕临江露出一截小腿,踝骨浸在水里,白净的脚趾渐渐透出一点浅红,他每一寸皮肤似乎都写着矜贵,又在刮风下雪的简陋茅屋里泰然自若。

慕临江掀起点眼皮:“别人是何人?”

“殷思,应轩阳之类的。”叶云舟想了想。

慕临江似乎对这个例子很无语:“我让他们候着,随时加水?”

“……哈。”叶云舟摸了摸鼻子。

慕临江靠着摇椅调笑:“被你看光了,你是要负责的。”

“负责砍腿?”叶云舟冷漠,怕他的衣摆滑进水盆,就伸手掀起来往他大腿上一撩。

慕临江卷了卷衣摆:“荒郊野岭,我劝你谨遵礼法,不要动手动脚有非分之想。”

叶云舟:“……你还演上瘾了是吧。”

慕临江笑而不语,往摇椅边放了个矮桌,拿出个碗抖进去半瓶药粉。

叶云舟起身要出去再拿几根木头,慕临江边噎汤药边道:“你发现这个村子的古怪之处了吗?”

“太黑了?”叶云舟思索道,“每户院子都不留灯。”

“看来你确实不懂普通人的生活啊。”慕临江摇头,“大少爷,不是谁都像你这般奢侈,这里没有阵法联接,没有晶石灯,用的都是蜡烛和灯油,整夜点着灯笼干嘛,烧钱?”

叶云舟懊恼地瞪他,搬了一摞柴火回来扔到他摇椅边上。

“从踏进村子的一刻开始,我就注意到这里没有生机。”慕临江继续道,“下午落了场小雪,路上积了一层,薄而平整,但这层浮雪之下也没有脚印,这就可疑了,村民白天都不出门吗?”

叶云舟皱起眉,也逐渐感觉异样起来。

“大多村民过冬用的煤炭木柴和稻草都会堆在院子里,以布遮盖,稻草落了雪受潮不易点燃,但从柴堆上面积雪厚度来看,主人家已经很久没动过,防潮的布被风掀开亦放任不管,如此反常,必定有鬼。”慕临江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