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就在此时重新接续,卫一直挺挺地从床上弹起来,然后嘶了一声,抓紧被子碰到手上伤口,又猛地甩了下手,颓然地连串告罪:“是属下无能丢了寂宵宫的脸!属下竟大意至此被敌人暗算有负寂宵宫栽培有负叶公子重托更有负宫……”

“恭喜你!活下来是最重要的,好好养伤,不要多想。”叶云舟见陈夫人回来,截断卫一的话头安慰道。

卫一一看情况,也明白过来,似乎叶云舟和慕临江不想暴露身份。

“小兄弟,你没事了吗?”陈夫人倒水给卫一关心,“你还记得武哥吗?是他在山中遇到你,带你回来的,你是遇到山匪了吗?”

“多谢夫人和尊夫救命之恩,在下铭感五内,必当报答。”卫一靠在床头抱拳肃声道,“具体情况请恕在下不便说明,在下也不愿连累两位,明日自会离开。”

“都是小事,小兄弟不用记在心上,如果没有急事的话,还是休息几天再走吧。”陈夫人笑了一下,又想起来什么,弯腰从床里拖出来一个箱子,“这是你的衣服钱袋和剑,衣服我洗过补好了。”

卫一愣了愣,他已经许久没和普通人打过交道,陈夫人放到床上的衣裳前襟剑痕破损被缝了起来,针脚细密,虽然和修者惯穿的相比就显得粗糙简陋难以入眼,但却是一个普通百姓不求回报的热忱,纯粹的善意又岂有贵贱之分?

“夫人巧手,多谢。”卫一拿过一件中衣披上,低头道谢。

“武哥还在烧水,我去煮些粥,陈公子两位还没吃饭吧,不如留下小住几日,让我夫妻一尽地主之谊。”陈夫人邀请道。

“夫人不必客气,我们在前面客栈订过房间了,怎好再打扰。”叶云舟婉拒。

陈夫人也不好强留,便去厨房熬粥,陈武送了温水和纱布,收到了叶云舟一个不要多言的眼神,带上门慎之又慎地回厨房躲着。

慕临江摆出两瓶外用伤药,把桌子拖到床边,卫一眼神发空怔怔地靠着若有所思,等慕临江拧干了温热的毛巾他才发觉宫主居然要亲自动手给他处理外伤。

卫一连忙摆手惶恐道:“使不得使不得!宫主!属下自己来就好,属下本就失职,岂敢让宫主纡尊降贵!”

慕临江置若罔闻,摘下蒙眼的发带平淡地命令道:“躺下,别动。”

卫一面有难色,转头看向叶云舟求救,叶云舟事不关己地笑道:“你看他身上的血,都是你吐的,也不差再沾点了。”

卫一往下一瞥,果然看见慕临江衣摆上一大片黑红的污渍,顿时感到无地自容,绝望道:“我一定是史上最差的夙宵卫首领。”

“你之前也只有一任。”慕临江提醒他,“算什么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