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能是要打造兵器。”叶云舟猜测,“我们曾救过从凌崖城逃走的铸师后人,得她所赠一柄含有引暮石的剑,霍风霖是否也如现今传言那般痴迷刀法?”

“二弟天赋不比我差,我老子活着的时候不怎么待见二弟,二弟就比我还勤加修炼,刀不离手,就算现在净钻研歪门邪道,但对刀的兴趣应该没变。”霍风霆脸色稍沉。

“既是同胞兄弟,为何还会有所偏爱?”叶云舟追问了一句。

霍风霆抓抓头发:“我娘生我俩的时候难产,二弟比我晚一天出生,娘虽然救回来了,但身体一直不好,我三岁时就过世了。”

“原来如此,抱歉。”叶云舟低了低头,“鬼修能分散残魂潜藏各处,若是传出消息恐引起众人惊惶,造成不必要的猜忌和损失,宫主只想拿到引暮石,救回殷大人,集齐三枚钥匙引鬼修上门正面消灭他,并不想干涉凌崖城内部问题,霍兄与霍风霖做个了结,关闭永夜宫,严惩相关人士,相信殷大人也不会有意见。”

慕临江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听着叶云舟和霍风霆谈话,他觉得不对劲,叶云舟非常不对劲,他每句话都是正道栋梁的立场口吻,结合叶云舟和他在一起时的飘忽不定,慕临江敢肯定叶云舟没说一点他自己的想法。

慕临江想起来讲几句正事,但这时才提起精神也晚了,烈酒仿佛流淌在每一寸血脉里,说服他的身体,让他就这么放松下去,坠入无需愁烦的酣梦。

永夜宫里不分昼夜,但日晷还是分的,叶云舟把慕临江背回卧房里时看了一眼,晶莹的指针在石板上投下缓缓移动的影子,已经快半夜三点了。

霍风霆和苏黎直接在厨房躺了,他不打算管那两人,拧了帕子给慕临江蹭了遍脸,把人撂到床上,自己拿出躺椅放在床边后窗下,调息半晌化去酒气,洗漱过后给楼下贴了几张符,确保警戒才回去休息。

叶云舟本想留下自己这个清醒的人防备突发状况,但一彻底躺下,受伤的腿好像又在隐隐作痛,他听着慕临江平缓的呼吸声和窗外照旧的吵闹,一扇窗隔开里外,让他忽然有种这里是个避风港的错觉。

没坚持多久,叶云舟也睡了过去。

可能是之前太过放纵。

叶云舟在一条缝隙里看着庭院气氛诡异的酒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睡前喝了太多,结果做梦也在喝。

他想离开这里,但却挪不动脚步,只好继续往里看,院里长桌前那些人他多半不认识,但又总觉得哪里眼熟,很快他眼前一亮,在一株繁茂的梨花树下看见了慕临江,即使蒙着一层黑纱,他也能确定这个气质疏离沉静的人就是慕临江。

慕临江在喝酒,不愧是梦。

叶云舟想笑,霍风霆拎着酒坛和慕临江碰杯,慕临江只喝一口,霍风霆直接用坛子,边喝边转去了下一桌。

然后他看见和慕临江挨得最近的一个人站了起来,举杯走向对面,满脸笑意的寒暄起来,可眼角却频频往花树下看,伪装可笑的让人懒得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