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星真人立刻向后闪了两步,殷思一愣,诧异道:“你怕我?以你之修为,如此未免可笑。”

“……实不相瞒。”扶星真人语气僵硬,“我不擅…与人交往,更不喜喧闹之地,云舟要我参加春华宴,着实强人所难。”

殷思明显感到这已经不是不擅和不喜的范畴了,怪不得扶星真人连门派教习都不露面,他指尖一捻,剑气把信纸粉碎成灰,十分实际地说:“只要你能出剑就必须去,叶公子已安排妥善,容不得变数。”

扶星真人叹了口气,低声道:“云舟,贵宫主,殷首席都这般咄咄逼人,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我一向有话直说,请门主勿怪。”殷思拱手道,“告辞。”

扶星真人一句慢走刚说完,殷思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他回到残魂住处时子时已过,残魂还没回来,他便一如既往地站在正厅的阴影之中静待,又半个时辰过去,残魂才顶着张阴晴不定的脸踹门。

“呵,慕临江已是日薄西山,嚣张不了几日。”残魂把那幅追踪卷轴甩在桌上冷笑,“殷思。”

“属下在。”殷思低头听令。

残魂恨声道:“明日我要和霍风霖议事,你找时间盯紧残片,一旦见到引暮石,不择手段也要给我抢回来!”

……

副城主在别苑睡了一个时辰,就被叶云舟殷勤叫醒,叶云舟给他递了湿手巾,还沏了壶茶,少年人清纯俊秀的脸上挂着懒散的困意,却无微不至地把茶倒好推到他左手边。

他一时有些别扭,下意识接了毛巾擦脸,隐约觉得自己睡前好像和叶云舟说了什么,但又不太记得,只是心里那阵对叶云舟的抗拒无端消减了不少。

副城主捏着茶杯边喝边瞧叶云舟,安慰自己伸手不打笑脸人,心里告诫自己这个少年可不如表面纯良,是个心机深沉的小狐狸,但叶云舟走到他身后,就在他提起了十二分注意时,叶云舟只是把盖在他身上的薄毯轻轻拿起来,小心地避免了毯子碰到右肩。

“景先生睡得太沉了,我见您是在劳累,就自作主张等晚些叫您,如果耽误了正事,那实在对不住。”叶云舟抱着毯子,打了个哈欠笑着说。

副城主愣了愣,叶云舟眼角有些潮意,像在强提精神,他心里有些异样:“你也不用管我,自己去休息吧……你今年多大?”

“十八。”叶云舟似乎不解其意,“景先生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我要走了。”副城主放下茶杯眨了眨眼,突然想起霍风霖买下他时,他似乎也是这个年纪。

“等等。”叶云舟像注意到了什么,歪头看向副城主脑后,“您低一下头。”

“……怎么了?”副城主不明所以,稍稍低了低头,叶云舟的声音很温柔,又带着充满少年感的朝气,让人本能的不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