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雪趿拉着鞋甚至来不及披上衣服,便打开房门。

春风楼做的都是夜晚生意,早晨没有客人,也几乎没有姑娘起床。

明明清晨的天气有些冷,沈鸿雪竟然也没有咳一声,一口气跑到了楼下,向正在院中给碧桃花浇水的以柔打听澹台晔住在哪一间房。

以柔手中提着水瓶浇着花,淡淡地回答道:“帝尊已经走了。”

沈鸿雪黯然盯着被水打得颤巍巍的碧桃花瓣,没有说话。

以柔温柔甜美的声音继续说道:“不过,帝尊临走之前,让我将一样东西交给你。”

沈鸿雪仿佛坠落山崖之中,在半山腰抓住了一根树枝,问道:“是什么?”

以柔放下手中的水瓶,起身道:“和我来吧。”

沈鸿雪跟随以柔回到二楼,走进一间客房,只见房中空空荡荡,唯有桌上放着一只长长的匣子。

“因为东西贵重,我怕有所闪失,所以暂且放在匣子里收起来了。”以柔一边说,一边将匣子打开。

匣子一开,有光华盈盈如水,倾泄而出。

匣中静静躺着一把长剑,正是当日师伯交给自己的度厄。

看到度厄,沈鸿雪不禁想起被白衣人带走的、昏迷不醒的师尊。

度厄师尊的本命佩剑,正是因为当初师伯将他交给自己,沈鸿雪彻底相信了师尊神魂受损昏迷不醒。但是师伯是否知道那个白衣人的存在?或者,与那白衣人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澹台晔昨夜心灰意冷不肯答应自己的任何请求,又将这把剑留给自己,是真的放弃一切了吗?

就算他放弃了,沈鸿雪也不能放弃。即使师尊如今昏迷不醒,但在那个丧心病狂的白衣人手中一日,也不得安宁。

“帝尊说,沈仙师不在了,留着睹物思人也是无用。”以柔的话打断了沈鸿雪的思绪,“既然您用得上,就将这把剑留给您。”

沈鸿雪将匣中的度厄拿起,沉声道:“替我谢谢他。”

以柔问道:“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帝尊的吗?”

沈鸿雪郑重地说道:“只要我还能活一日,该做的事就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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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春风楼,沈鸿雪打听了一路,发现春风楼离玄天剑宗并不算远。

正午时分,沈鸿雪就独自回到了玄天剑宗。

沈鸿雪不知道自己今日的精神怎么忽然这么好,简直就像传说中的回光返照,走了这么一路,半点都不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