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瀚脑中那根弦,被他这句话弹了一下,颤悠悠地“嗡”了一声。
“我怎么会知道。”
“哦,我以为你知道。”沈煜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小酒坛,亮在窗口,“刚从断魂楼顺了掌柜的一坛酒。”
云瀚看了看那酒又看了看沈煜城,最后将视线若有似无地投向马车里面:“就这一小坛也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沈煜城侧身挡了他的视线,摆出一副苦口婆心为大外甥科普的模样:“瑞王没喝过断魂楼的杏花酒吗,那真的太可惜了,这杏花酒产量不高,极为珍贵,杏花的花期也很短,酿造起来实在不易。这样,咱们现在回镇国侯府就喝上一杯,保证让你神魂颠倒。”
沈煜城一谈起酒就眼神迷离,像是醉在那个散着清香的世界里。
云瀚轻微地皱了下眉,他不怎么喜欢喝酒,但身边有顾珏,关于杏花酒他也知道些皮毛,完全没有沈煜城讲的这么神乎其神。
他只是觉得如果沈煜城心里真有鬼,怎么会如此放心地让他跟着去喝酒?
云瀚又控制着黑马的速度与前进的角度,他还是觉得这马车内有人。
沈煜城察觉到他的用意,便装出一副刚从酒的世界里回神的模样:“瑞王您到底在看什么,若是骑马太累,您也来马车上休息一下。”
云瀚才不会当街上别人的马车,他倒不是瞧不上镇国侯府的马车,只是这样实在有损身份。
沈煜城到底是真算准他不会上马车,还是因为车内无其他人呢?
沈煜城见云瀚没有上马车的想法,他这么一会侧头一会仰头跟他说话也累得慌,于是就挤到车夫旁边。
他如此坦诚,云瀚便也只能收回心思。不过云瀚毕竟醉翁之意不在酒,随便聊的几句都被沈煜城绕了回去,也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他也扯了个谎就告辞,而后悄悄打了个手势让周围人离开,只留下两个眼线跟着。
马车慢悠悠地驶向镇国侯府,沈煜城伸了个懒腰又钻进马车里,林辞月还没完全放松:“他们走了吗?”
“放心,既然他们来堵咱们,就证明他们没寻到晚春。”沈煜城一边安慰她一边又道,“我好像知道云英的病是什么情况了。”
第50章
“我曾经听人说过,有一种病症名唤嗜睡症,临床,哦不,表现出来的症状就有经常猝倒,如睡着一般,入睡的时候还会出现幻象,无法分辨清醒与非清醒时间,但原因却不是因为睡眠时间不够。”
林辞月想起晚春对她描述云英昏迷时的种种情况,倒与沈煜城所说的几点相吻合。
云英体弱,但不是那种经常生病的体弱,用虚弱来形容更为贴切,一个八岁的孩子从来都没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因为一激动就有可能陷入或长或短的昏厥中。
这么些年求遍名医也找不出病因,更别说找到根治的方法,只能用各种补药来加强体魄,算作心理安慰,但有句古话说得好:是药三分毒,长期以往这么下去,怕她真成了个药罐子。
沈煜城虽然时常满嘴跑马,但倒不是真的不靠谱,他时常还是能提一些比较有建设性的意见。
因此他这话倒让林辞月心中有了些底气:“所以英儿这病有根治的可能吗?”
“说不好,”沈煜城轻轻叹了口气,“但我不认为这是什么疾病,它只不过是让英儿与常人有些不同而已,她依然可以好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