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施主其心不改,仍是当年模样,自是一如当年。”
僧人看向穆玄英,道:“日前福州、建安州等处大旱,我观那处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然朱门之后歌舞升平,纵情享乐。朝廷拨下的赈款,到百姓手中却不足其一。贫僧前去富户化缘,可惜即便食物充足仍不愿接济他人,到头来,只能够为那些死去的人念上一段往生经。”
“但是有个孩子找上了贫僧,说——”
——“大唐已经从根部开始腐朽,不到五年的时间,天下必定大乱,一段往生经,你到底谁都没有救成。我能够救福州这几处数十万的灾民,只要,大师您去救一个人。”
僧人垂眸低笑,有如佛祖拈花,道:“金银或是俗物,但世人愚昧为金银轻贱认命,但此时金银却能换来米面衣物,就万民于水火。贫僧曾问他,若贫僧不来此一趟他会如何?”
不待穆玄英问话,僧人兀自微笑,道:“人该救还是得救,因为有个笨蛋最见不得这样的事情。救完了人,他会继续跟着贫僧,直到贫僧愿意出手为止。”
“那……他人呢?”穆玄英微微侧头,掩去眼底的湿意,颤声道。
“贫僧不知。”僧人神态平和地道。
“我、我能相信你吗?”穆玄英有些犹豫地看着僧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僧人缓缓道,顿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笑意,道:“‘把皮绷紧了,傻毛毛,看我怎么收拾你’,这是那个孩子要贫僧带的话,他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