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修成忘情剑意,已入宗师之境七年的莫雨,玄冥二老差的不要太远。

不过一百招,鹿杖客就被莫雨以一招凝雪针枪钉在了树上,冰锥刺透了他的咽喉,牢牢地刺进了树干上,入木三分。鲜血自他喉咙处的豁口近乎喷涌而出。直到此时,鹿杖客眼中的紫红色才稍稍退去,他张了张口,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他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莫雨那双赤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昳丽的面容上有着说不出的冰冷邪肆以及癫狂。他凑近双眼瞪得凸起的老者,低沉的嗓音里尽是恶意,缓缓道:“这毒……是没有解药的,但若是死了,不也是解脱了吗?”

鹿杖客的嘴张着,喉咙中发出“咔咔”的声音,却是一个字都无法清晰地吐出,喷涌的鲜血短短几息就将他染成了个血人。片刻后,鹿杖客头一歪,再也没了呼吸。

“师哥!!”鹤笔翁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入门到出师,再到入王爷麾下一同享受荣华富贵,数十年不曾分开过的师哥就这么死了?

就这么死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上?!

“啊——!!”鹤笔翁只觉得血气上涌,双眼通红,就要找莫雨搏命。

然而,当他触及莫雨冰冷、癫狂却又异常扭曲的眼神时,他整个人像是大夏天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霎时间寒意彻骨——这不是人,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人!!

鹤笔翁被怒火悲伤充斥的大脑略微清楚了些,他死死地盯着莫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师哥的仇,他记下了,日后,定要他付出代价!

鹤笔翁虚晃一招,旋即身体扑到了鹿杖客身边,抬手就想要将冰锥拔出来——至少,他要将师哥的遗体带走。然而,他的手掌刚触及冰锥,一股凛然的剑意便狠狠地刺入了他的手掌。鹤笔翁闷哼一声松开手,他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汩汩涌出。

尽是碰触便受了如此伤势,若是将冰锥彻底拔出,他这只手岂不是得废了?师哥如今已经死了,若是他再废了一只手,谁还能为他师哥报仇?

鹤笔翁眼眶通红,心中天人交战,最终咬牙暂时放弃了鹿杖客的尸体。就在鹤笔翁决意退去的时候,他的身体陡然变得僵直起来。

只听到一个缓慢而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急什么,来者是客,尚未招待得当,怎好先行离去?”

鹤笔翁慢慢地垂下头,看着穿透了自己胸口的那只白皙手掌,看着那修长指节中虚握着的那颗仍在鲜活跳动的心脏,张开嘴,大量的鲜血从口中涌出。

“还、还给我……”鹤笔翁艰难地道,然而下一瞬,虚握着那颗心脏的手指猛地攥紧,鲜血顿时爆裂开来。

缓缓地收回手,莫雨垂眼看着自己满手的血红,竟低低地笑了起来。那个笑声由低到高,由平淡到癫狂,几乎不能自抑。

黑夜中,那个笑声令人打心底发寒。

鬼面军的统领被鹿杖客嫌吵宰了,但还有副统领。副统领畏惧玄冥二老的武功,尤其在统领被鹿杖客那么轻而易举地宰了后,他缩着,生怕这两个杀星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然而此时,他却恨不能自己昏过去。

玄冥二老算什么,这个才是真正的杀神啊!

副统领的心都在哆嗦。

片刻后,笑声戛然而止。莫雨抬手,将垂落在额前的发丝捋到脑后,露出一双充斥着不详血色,近乎妖异的眼眸。

这个夜晚,注定要被鲜血染红。

第49章 血

鬼面军是汝阳王手中掌握着的最为精锐,也是最为神秘的一支军队。王保保自穿越始,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小命不至于尽数毁在反贼的手中,他自小就展露出非同一般的天赋,既会卖聪明又会卖萌,颇得汝阳王的喜爱看重,并当做继承人悉心培养。朝廷中的大事小事,汝阳王始终不曾避讳自己唯一的儿子。

这一支鬼面军就是王保保提议训练的。

王保保生在现代社会,爱国做得到,但是忠君就勉强了些。他知道他父亲的权利很大,几乎到了功高盖主的地步,王保保不想保住了元朝反而被皇帝卸磨杀驴了,所以一直撺掇他父亲秘密训练这支铁军,以备不时之需。

不时之需,自然就是等到皇帝对他父亲的权势忍无可忍的时候,顺势清君侧,然后自己当皇帝什么的——这些年人前要乖巧懂事又不失王府世子的气度,皇帝面前要童言童语逗趣,皇子面前要忠心耿耿既要聪明又不能抢了皇子们的风头……这样的日子,真的够了!

他不是不知道如今的汉人究竟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只是他如今的身份是汝阳王世子,是蒙古的贵族,他不可能因为维护汉人而与其他蒙古贵族有了隔阂。他已经想好了,等到日后他有了权力,他一定会尽力改变这个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