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溪呆滞了,他的嘴张开了——他温柔善良善解人衣……啊,不,是善解人意的大哥哥,声音还是那个温和的声音,相貌还是那个好看的相貌,只是这感觉,怎么好像黑化了呢。

长琴挑眉,这承受能力未免也太差了。他不过是小小地露出一点本色而已,这就接受不了了?这可不成啊,小云溪。长琴的眼底微微暗了暗——不管曾经的他如何,也不管韩云溪当初遇见的那个又如何,他这个人,可不仅仅只是性格恶劣而已。

低头看着瞪圆了眼睛,大张了小嘴的韩云溪,吧嗒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淡淡地来了一句:“味道不错,五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无妨。”

韩云溪傻住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调戏?不,不是,这调戏不该是一男一女吗,他一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遇上这种情况应该……应该……唔,对,反击!

韩云溪重重地磨磨牙,以着饿虎扑食一般的姿态冲了过去,撞进长琴的怀里,“啊呜”一般张开嘴,对着长琴白皙的面颊上就是一口。末了,他维持着嘴里含着长琴白嫩皮肉的动作,含混不清地道:“大哥哥才小丫头,大哥哥全家都是味道不错的小丫头。”

面对韩云溪的扑咬而面不改色,甚至还很是配合地在韩云溪扑过来的时候小小地弯腰侧脸以便其行动的长琴挑眉,也不去将这个为了完成这个动作而手脚并用地夹在他身上的小树袋熊扯下来——韩云溪到底没舍得下口咬,只是含着长琴的脸,乍一看去,不像是“报仇”,反而更像是极为热情地投怀送抱外加送吻。

长琴挑眉,慢吞吞地道:“前后矛盾,表达不清,得改。”

最后,赌气中的韩云溪特意挑了一个距离长琴很远的位置,一面用力擦洗与长琴亲密接触了一把的身体,一面恶狠狠地对着长琴的背影扔眼刀子,最终不慎因扔眼刀子这么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而抽搐了眼角。

毫无压力地欺负了韩云溪,长琴慢条斯理地掬起清凉的河水为自己洗去身上的汗渍,至于背后含怒带怨亦含羞涩懵懂的小小眼刀子,长琴表示毫无压力,权当情趣。

沐浴后的身体清爽无比,而在发现自己忘带了换洗衣物而瞬间怔愣的长琴,维持着一张无比淡定的脸呆了片刻,当即将自己的衣服扔进了水中,浸湿之后随意一甩,火系的法术迅速烘干了衣物。

长琴表示,出门在外,不要死讲究。

穿戴好了衣物,长琴看向水里,却见韩云溪拿着后背对着自己,也没有出水的意思。像是很不在意自己已经沐浴完了的事实,唯有那张鼓着的包子脸,撅起的小嘴以及时不时偷瞄岸边的小眼神出卖了他内心不满亟待人安慰的小心思。

长琴摸摸下颔,哎呀,小猫逗过头了,直接炸毛了。话说,这只小黑猫从三个月前的小心翼翼到此时的傲娇炸毛,莫不是因为自己对他太好了以至于脾气养大了?

长琴刻意忽略了自己从当初的淡然到温和到现在的腹黑,在催化小猫炸毛过程中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推动力。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个样子的韩云溪,看上去更加鲜活,使他逗弄的心思又过了许多。长琴含笑的眼瞳出卖了他恶质的本性,何况,几个月的相处,这个直性子的孩子其实很好对付。

背对着长琴默默咬牙的韩云溪只听着后面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音平静但莫名含着说不出的意味深长,道:“往日并不曾见,却不知,这夜里的乌蒙灵谷倒是别有一番别致。”

韩云溪的耳朵动了动,不由得想起了这么久以来,大哥哥几乎从未出屋。受伤的时候自然需要在屋里养病,但伤势已经大好的大哥哥仍旧足不出户,这其中便需要计较一番了。

乌蒙灵谷里的人,不出意外,自出生起,直到死去都要在谷里呆着。谷外设有结界,外人也无法入内,这未尝不是一种排外的表现。大哥哥虽然能够进入结界中,证明他确实有本族的血统,但毕竟没有人知道大哥哥究竟从何而来,身份为何,故此,除了日常为大哥哥送饭的幻铃姐,时常去看大哥哥的小婵以及自己以外,大哥哥最熟悉的恐怕只剩下当初为他治伤的娘了。

乌蒙灵谷,隐隐在排斥着大哥哥。而大哥哥,似乎也没有想要融入这里的意思。

也是,像大哥哥这样见识过外界风光的人,哪怕是失忆了,恐怕也不会习惯在这么一个小村落里窝上一辈子。更何况,若是大哥哥想要找回记忆,外界无疑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若是大哥哥想要离开,怕也是没有任何理由能够阻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