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脚,从头发丝到脚趾甲,好像都红了。
以至于那只微凉的手触碰他的额头时,百里屠苏真的如同一只炸了毛的猫,一个倒仰好悬没连着浴桶一起掀翻过去。
而始作俑者却略带疑惑地道:“咦,额上并没有发热,怎么这面上这般红了。”
百里屠苏涨红着脸,嘴张了张,半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长琴眼中带笑,但面上却全然一派的正人君子,尽是对病人身体的关切焦急。他微微低下身,深邃的凤眸直直对上百里屠苏的眼睛,有意放轻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蛊惑意味,道:“百里少侠,可觉得身上有哪里不适?”
百里屠苏咬牙忍住后退的欲望,也不说话,面上是极力堆砌出来的平静,摇头的力度比之以往更大了些。
长琴眼含忧虑,道:“百里少侠身上的煞气很是凶悍,以在下之能实难以拔除,真是惭愧。”
可能是长琴的面色实在是太正经了,使得百里屠苏如今的尴尬倒是去了几分,面上的表情变得沉寂起来,低声道:“此非病痛,天下无药可医。”他这副模样与怪物有何区别,欧阳先生不心生厌恶反感已经幸事,根除实属奢望。
长琴轻笑一声,道:“在下学艺不精,虽无法根除少侠身上煞气,但抑制一二的法子却是不缺的。”说着,长琴转身从屏风外取出干净的衣物,双手捧着站在目光怔愣的百里屠苏面前,略微提高了声音道:“少侠可以出药浴了。”
“哦。”百里屠苏应声,对于方才长琴口中所言能够抑制煞气之事全当是自己一时听错,毕竟,倾尽天墉城众位长老之能都无法完成的事情,如今就这样有人轻笑着说他能够做到,这实在是难以令人置信。
于是,百里屠苏就那么站起身体,赤裸的身上不断有水滴淌下,刚欲抬脚准备迈出浴桶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他的眼前站着一个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