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然瞥向宗淮,他嘴角的笑只剩个浅浅的弧尾,很快就恢复惯常的漠然模样。
宗淮竟然也会笑?
在小宗泽的描述里,宗淮是个习惯于封闭内心的人,不管心里想的什么,永远不会表现在脸上。
换句话说,一张死人脸打天下。
但要不是那次电梯的事情,白子微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大冰山,竟然会有那么脆弱的一面。
……而且,怪可怜的。
白子微其实很想帮他,但宗淮是原著最重要的角色之一,随便改剧情的话……后果会不会很恐怖?
想到这里,白小炮灰又怂怂地退缩了。
“之前去舞房的事情,很抱歉,是我让小泽逼你去的。”宗淮淡淡说。
白子微一愣:“什、什么意思?”
逼他去的?
当初小宗泽挑起话题,后来又突然哭起来,都是在宗淮的授意下故意做的?
为什么?
白子微差点就问出声。
这样看来,简直就像是……宗淮在刻意尝试接近。
难道真像小宗泽的胡言乱语那样——宗淮其实并不讨厌他?但宗淮之前表现的厌恶也太真实了。
白子微满腹疑问,脑袋已经一团浆糊,想听听宗淮怎么说。
又是难捱的沉默,足有好几分钟。
宗淮喉结滑了滑,似乎在努力措辞,最后却只低低吐出一句话。
“……我不太会说话,抱歉。”
周围嘈杂的背书声里,宗淮低沉的声音不太清晰。
他半垂着头,宽阔肩膀微微垮下,透着几分颓然和落寞,宗淮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都堵在嗓子里。
这副模样更让人心里酸酸软软的。
白子微能看出来,宗淮是真的不善言辞,也笨拙地不懂表达情感。
也不知道这种怪异,几分是拜病情所赐,几分是特意用来自我保护。
想起宗淮在电梯里下意识保护他,还有害怕到攥他不放的手,白子微就没办法说服自己视而不见。
“大哥,宗大哥,你别跟我道歉了好吧?我真受不起。”
气氛太过沉重,白子微轻笑着开玩笑,却紧张地屈指挠了挠自己脖颈。
宗淮缓缓抬起眸来。
一眼看到白子微手腕上还有未消的淤紫,宗淮瞳孔一缩。
那是他亲手掐出来的。
是那时在旷日未见的漆黑绝望中,抓住唯一能证明自己活着的稻草而强留的伤瘀,也是不顾对方的想法偏执挽留而刻下的痛痕。
不该这样的。
心里再次被愧疚和痛苦淹没,宗淮眼角有些涩疼,窒息感再次涌上。
应该把自己从他的世界里赶走,这样才不会牵连他,也不会有什么被害怕被抛弃……